那时落霞寺早已没有存世的袁氏高僧,但当年的慧觉法师一直都对汝南袁氏甚是亲厚,陈郡袁氏接纳我祖父一支后,袁氏族长就曾请我祖父为他介绍慧觉法师,从那以后陈郡袁氏与落霞寺日渐亲近,慧觉法师圆寂后,落霞寺已经只知陈郡袁氏,早已不记得汝南袁氏还有遗孤。
郑珩看袁旺眼含讥诮,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家道中落,亲人遭遇不测,这其中苦楚无法与外人道。
“我与你说落霞寺并非是感叹世事时移,而是想说这二十年间落霞寺与陈郡袁氏相交甚密,如今的落霞寺怕已不复当年,我猜测落霞寺下的那方罪恶之地觉与陈郡袁氏脱不开干系!”
袁旺此时抬头看着郑珩,不屈的愤怒之火把他的眼睛烧的晶亮。
“此事我必禀名陛下,陛下也知陈郡袁氏不干净,已经在暗中彻查了。微儿失踪也与此间事有关,陛下与母亲还有郑家必不放过这些败类!”
郑珩安慰他道。
“旺是想求郑兄,若陛下点你参与此案,求郑兄允旺跟随在兄身侧,家妹还未寻到,家母之仇不抱,旺枉为人子!”
郑珩有些为难,“我如今只是军中小将,职责是守卫京畿,陛下怕是不会允我参与此案,毕竟军不能干预刑罚!恐怕帮不上你!”
“旺明白,只是有一分希望便想试试,郑兄不必挂在心上”
袁旺深深一礼,郑珩有些不安,离开前劝他,“令堂此时离不得人,而且你家里还有祖母要奉养,袁旺你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他本想告诉袁旺,袁氏藏在长公主西郊庄子上的那些孩子已经找到,不知是否有他的妹妹,又怕让他空欢喜一场,暂时按捺住了。
郑府被关了两日,京兆府一无所获,越齐带着人搜查郑府与长公主府也没有查出任何异样,反倒是长公主府与郑府的俭朴在百姓中传扬开了。
那长公主府常年无人居住,只有几个老仆日常打理,长公主更是嫌修缮费钱,恨不得要还给周帝了。
如今长公主府大门打开,很多百姓从门前过都看到了里面的荒凉。
一时间长公主与郑府在百姓中的名声渐渐有了回暖的迹象。
而袁家二老爷坐不住了,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也不知哪个关节出了问题,西郊庄子上竟什么也搜不出来。
他让家里夫人进宫去求见袁妃想探些陛下的消息,竟被告知袁妃感了风寒,不受拜见。
袁家二老爷在家里寝食难安,便驾车来到了城南那处曾经关过郑微一夜的庄子。
但庄子守门的仆从竟拦着他不让他进,“说他家老爷最近身子不适,来庄子是为了静养,不见客。”
袁二老爷闻言瞠目,这一个二个的怎生都身体不适?
如今城内已宵禁,无奈之下袁二老爷只能去了袁氏在附近的庄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城之时,就有人像周帝禀报了,周帝低头看着下首的越齐道:“过了今夜,郑府便可解封了,今夜你不必回郑府了,带人把袁府围了,任何人不能出袁府一步”。
越齐领命!
周帝又对下首的众臣道:“京兆府尹去一趟城南的袁氏庄子,庄子里普通百姓不得离开庄子半步,其他人全部收押。朕借一百部曲给你,去长公主府要人。着廷尉,都官尚书与京兆府尹一同审理此案。务必在三日内给朕给建康百姓一个答复!”
被点名的几位大臣纷纷领命而去,只有京兆府尹黎民则忐忑的去了郑府。
周帝站在显阳殿门前,望着璀璨的星空,想着今夜建康城外也必有一场恶战,心里叹气,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袁二老爷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到庄子里一阵骚乱,他有些生气的翻了个身,并未上心。
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地呼救声,接着便是呼喝之声,他心下大惊,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待到外面,看到平日里见到他客气有礼的京兆府尹竟支使着他手下的衙役在他的庄子上颐指气使的大肆抓人,袁二老爷先是一怒,就要上前怒骂,毕竟还很久没有人敢在他们袁氏的底盘上如此放肆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京兆府尹代表的是皇帝,平时黎民则最是八面玲珑,今日敢如此作为怕是受了陛下的旨意,虽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但平日里作恶太多,不管哪条被逮到都不仅仅是死罪。
所以为今之计他必须先要脱身才能再作打算。
想到这里他便偷偷的马厩处跑去,但很遗憾他的动作没有衙役们的动作快,还是被抓住了。
京兆府尹黎民则看着他,客客气气的笑着问:“袁二老爷,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姓黎的,我倒是要问你,为何要抄我庄子,谁给你的胆子抓我!”
袁二老爷有些色厉内荏。
“给本官胆子的自然是陛下”
黎民则朝衙役招招手,衙役立时押着袁二老爷来到庄子地窖里,此时有衙役陆陆续续的抱着稚童幼女从地窖里上来,她们大多人浑身脏兮兮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