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里长公主听到阿木的话,忽的站了起来不满的道:“这还能赊账?国库里没有钱,糊弄谁呢?”
说着就瞪眼看着郑微:“他就是想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郑微闻言抿嘴笑:“舅父也没说错,一次给您这些银两太扎眼了,不如这样......”
她凑在长公主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长公主连连点头,“你快去把这些写成折子,让阿木给他送去。这样咱们这位陛下就不能赖账了。”
郑微的主意很简单,就是向陛下建议,剩余五万两可以暂时存在陛下内库里,陛下若有急需也可以挪用,但是要由少府单独立账,每日都要算利息,每月给长公主报一次账,每年长公主都可以从库里支取利钱......
只要少府派人送来带着皇帝印章的契书,周帝便可以派人去取粮食了。
阿木无奈一笑,自己这到底是来做护卫的还是做信使的,这么大的事情长公主也不肯亲自进宫去谈,非得这般传来传去的。
但他也不敢有微词,骑马赶往京都了。
而宫里的周帝虽然觉得郑府的母女俩越来越精明了,但这事儿于他也有好处,便不再计较,盖了私印让郑府派人带着他的部曲赶往西郊拉粮食了。
郑微看着满满一匣子金子,晃得眼都花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
这回开铺子的钱有了,郑微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拿起一根来摩挲。
长公主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她挨着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便一把拿过郑微手里的金子,锁好了放进箱笼里。
“哎,阿娘,我这又出主意又出力的,你好歹给点工钱啊?”
郑微急了,抱着长公主的胳膊撒娇。
长公主不为所动,伸出玉白的手指点了点郑微白皙饱满的额头,理直气壮的道:“就连你都是阿娘生的,养你这么多大费心费力的,出点主意那不是应该的?!”
郑微气的跺脚,气冲冲的转身去了祖母那里告状。
郑老夫人笑呵呵的安抚他:“你阿娘攒着做什么用,还不是为了想给你多攒些嫁妆,给你阿兄攒些聘礼。你若是急用,祖母这里还有些......”
郑微摇头,“祖母您自己留着吧,我暂时也用不到,只是生阿娘的气。”
郑老夫人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你母亲也不容易,咱们家家底薄些,要在建康城里活的体面自然得精打细算。”
“以前我还奇怪,阿娘好歹是有封地有食邑的长公主,俸禄可是比一品大员要高的,还不算每月封地的税收,怎生过得如此这般节俭,而且也真是没见到她那些银两去了哪里。这回我算是知道阿娘都把钱花到哪里去了,竟然不声不响的囤了那么多粮食。”郑微窝在郑老夫人怀里感叹。
“你母亲是良善之人,囤的那些粮食每到青苗不接的时节总会以比市价略低的价格卖给那些缺粮的百姓,而且西郊那个庄子的百姓每年都能到庄头那里领粮种,不收银钱。到了灾年也会让人拿出不少粮食来接济那些快要饿死的灾民,她这个喜好算是救己救人,积德行善了。”
郑微点头赞同。
“不过你劝你们母亲把粮食卖给朝廷也是对的,我一早便知道她喜好囤粮,没想到竟有十多万石之多,若此次战乱时日一久,建康城里大部分人都缺粮,我们家怕也是留不住这些粮食,到时候怕是会惹来麻烦啊!”
郑老夫人慈爱的夸郑微,郑微神秘兮兮地趴到她耳边轻声道:“阿娘说庄子剩的粮够咱们吃两年的了,不怕饿肚子。”
郑老夫人看着郑微的小财迷样儿同她母亲一模一样,不由地呵呵笑了。
午后,郑微赖在郑老夫人身边午歇,睡得迷蒙之际,听得外面一阵骚乱。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走到门口问守在外面的阿罗,“出了何事?”
阿罗见郑微醒了,忙过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小嘴也不停的说着:“听阿巧姊姊说是豆娘娘亲邹氏求见老夫人,进门就跪下来哭诉,说昨日一早豆娘出门买粮食,可是直到今日都没回来”
“可去报官了?”郑微接过布巾擦着脸问道。
“说是今晨就去报了官,可是京都里忙着备战,很多衙役已经被调去值守,府衙里人手不够,只派了两人帮着寻找,一直到这时辰也没个信儿。如今兵荒马乱的容易出事儿,豆娘娘亲急的不行,实在无法便厚着脸皮求到咱们府上了。”
阿罗有些担心的豆娘,“如今外面这么乱,豆娘不会被人掳走了吧?”
“也可能遇上什么麻烦了,这事儿还得先去衙门问问看有没有发现,然后咱们再多派些人去豆娘家附近找找。”
郑微收拾妥当到了前厅时,邹氏已经平静了些许,眼睛红肿着看来哭了一天一宿了。
而且如今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有十来日便要临盆了。
上月里他们南市的家重建好了,朝廷还发了些粮食,她们娘俩觉得在府里白吃白住实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