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青心一跳。 有种尖锐的钝痛猝不及防地扎在心上,让他反应都略有些迟钝。 恨他? 宁矜说恨他? 他看着宁矜后退一步,用手胡乱地抹了抹脸,手放下的那瞬间,似乎所有的情绪都瞬间收敛。 她好像带上了面具,连唇角的弧度都经过精确的计算。 宁矜凝视着眼前面色铁青的男人,淡淡道:“谢谢傅总善意的提醒,我会和谢总保持距离。” “同时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不会因为您一句话,就断绝和任何一个商业伙伴的关系。” 傅宴青呼吸一滞,下颚线绷紧。 宁矜又说:“我答应了宋家修复琉璃灯,修复工具都在小院,在修复好琉璃灯之前,我打算住在小院,先跟您说一下。“ 整个园子都是中央恒温,但此时房间里的温度却似乎因为这句话骤降到最低。 宁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背脊绷直。 傅宴青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傅总……”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还跟我说什么。” 傅宴青忽然站起身,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水,从她面前越过去,直接走进房间。 砰。 身后门狠狠砸上。 傅宴青彻底离开的那一瞬间,宁矜强撑的力气才支离破碎。 靠着门板的支撑,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余光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蓝色文件夹,压下去的情绪排山倒海地翻上来,比刚才更加难受。 脑子里都是麻木的。 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不清,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宁矜突然发现,她和谢执之间从来没有好好道别。 但现在,她也没这个机会了。 眼皮是沉重的,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六点不到,宁矜就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下楼。 原以为这样可以不用看见傅宴青,却没想到傅宴青就坐在楼下餐厅,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宁矜没什么表情,下楼出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跟他点了点头,语气客套。 “傅总,慢吃,我先走了。” “吃完再走。” 傅宴青将一碗皮蛋廋肉粥放在桌上。 宁矜看了眼皮蛋瘦肉粥,摇了摇头:“傅总,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吃皮蛋瘦肉粥。” 傅宴青微怔。 以前在傅园,她都会做皮蛋瘦肉粥,他一直以为她喜欢吃。 原来不是她喜欢,而是就着他的口味。 宁矜朝他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她刚出门,就听到身后管家的声音,询问傅宴青是不是不合胃口。 傅宴青说以后不用再做皮蛋瘦肉粥。 宁矜不太明白傅宴青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想。 经过门口的时候,意外看见一辆救护车。 宁矜有些诧异,脑海里蓦地回想到昨晚傅宴青说的话。 陆宛宛难道真在门口跪了一晚上? 这小姑娘还真是对傅宴青一往情深。 到公司后,宋甜甜有些意外宁矜今天还来上班。 “你怎么还来上班,手臂上的伤不需要休息?“ “还好。” 宁矜朝她笑笑,进了办公室,宋甜甜也跟了过去,朝她眨眼睛。 “你昨天还真够猛的,连甩陆宛宛几巴掌,我也就敢在心里想想。” 她顿了顿,有些八卦:“不过我听说昨晚陆宛宛被陆家叫到傅园去跟你道歉,跪了一整晚,是不是真的啊。“ “嗯。” ”让她横,活该,不过你小心点,她这个人很记仇的。“ “谢谢。” 宋甜甜看宁矜兴致不高,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这才离开。 宋甜甜一走,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宁矜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一口气处理掉所有要紧的工作,让秘书定了最快一班去北市的机票。 她要弄清楚在高考结束之后,谢执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晚,傅家老宅。 傅老爷子已经喝了三碗汤,瞥了一眼吃完饭还不走的傅宴青,终于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