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心突突地跳,死死盯着眼前的脸色涨红的中年男人。 宁三伯冷笑一声。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们母女没有宁家的继承权,除了老太爷老眼昏花,宁家没有一个人待见你们?” “也就二哥那个冤大头,心甘情愿为别人养孩子,还为你们和家里分了家,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你胡说!” 宁矜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来,脸上血色褪尽。 “为了拿地,你还真是什么荒谬的话都编得出来。” “那你自己说说为什么宁辰有继承权而你们没有?” “那是因为你们重男轻女!” “是吗?” 宁三伯看着脸色苍白的宁矜,继续下猛料。 “那为什么宁辰宁愿让一个白梦瑶迷了心智也不认你这个姐姐,而你妈宁愿带着你在外漂泊也不回宁家?” “我妈是被你们赶出来的,宁辰是被你们抢走的!” 宁三伯每说一句,宁矜就反驳一句,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然方寸大乱。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手让自己平静下来,按下办公桌上的座机吩咐秘书。 “小刘,送客。” “宁矜,只要你将那块地给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出去。” 宁矜冷冷开口,办公室的门也在此刻被推开,秘书带着两名人高马大的保安走进来,请走了宁三伯。 直到下班,宁矜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 理智告诉她,宁三伯说的那些话不一定是真的。 但她总是会想起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事。 回宁家前,那些人说她是没有爸的野孩子,说她是没爹的野种。 回宁家后,那些人又说她乖张跋扈,不安于室,根本就不像是宁家出来的孩子。 说爸爸和妈妈貌合神离,只是一对协议夫妻。 协议夫妻,怎么可能呢? 妈明明那么爱爸,而爸为了救她们,宁愿牺牲自己。 怎么可能呢? 宁矜不停在问自己。 也不知道在办公室待了多久,直到秘书来敲她的办公室门。 “宁总,现在晚上十点了,您还不下班吗?” 宁矜才如梦初醒,看着笔记本上那些胡乱的涂鸦,晃了晃自己脑袋。 “嗯,我就走。” “宁总,那我送你?” “不用了,你早点回家吧,以后你准时下班就行,不用等我。” “天太晚了,我还是送一下您吧。” 宁矜看外面一刻不停的暴雨,点头应允。 也许是在座位上坐了太长时间,宁矜站起来的时候脚都麻了,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右边倾倒。 “宁总小心。” 秘书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她才堪堪站稳,但头还是有点晕眩。 她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眼前的景物清晰了,才抬起头,朝秘书说了声谢谢。 刚想放开秘书的手,就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宁矜抬头望过去,就见一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走廊走过来,由远及近。 冷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照得越发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