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如果要施行殖民统治,仅仅从南京到杭州这一小段路,就需要十万军兵驻守,这还是广阔大明的一角,这是个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陷阱而已,反抗会随时出现,哪怕是打败了大明军队,打败了大明的朝廷,皇帝、官员选择了臣服,要殖民这里,只要有10%的人选择了反抗,那就是一股令人惊惧的可怕力量。]
[即便是拥有如同神降临人间一样的皇帝,面对这股力量的时候,也会小心谨慎的处置,防止出现更大的意外。]
[万历维新后,大明爆发出了恐怖的活力,而这种恐怖的活力根源就在于庞大的人口,在我看来,这不是因果关系,不是因为人多而爆发出了惊人的活力,这描述起来过于复杂,这其实是一个相辅相成的矛盾关系。]
[胡言乱语就到这里,我希望,在我短暂的人生里,能搞明白牛痘防治天花的原理,和物体为何会往下落这两个问题。]
而此时的朱翊钧正在石灰喷灯下,看着一份奏疏,这份奏疏来自于陕西总督沈一贯,沈一贯倒是没有为浙江地面的势要豪右求情,通过邸报,沈一贯已经清楚了浙江发生的所有事儿。
万历六年的新政官考遴选和迁徙富户入京充实京畿之后,所有的进士考中后,其一家一户,都要迁徙入京,这是大势所趋。
毕竟进士回乡之后,就会在地方形成豪族,当然这些进士留在京师,也会有联袂党争的可能。
这也从根本上切断了官僚和地方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个车马很慢的年代,离乡之后,再回去的可能就变得微乎其微,以前还指望落叶归根,但考中进士意味着连落叶归根都是一种奢望。
从张居正的父母接入京城,张居正的父亲安葬西山之后,大明皇帝就在一以贯之的执行着这条政令。
沈一贯的确是浙党的中坚骨干,但他对浙江发生的事儿,只说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南衙那个反贼窝都不敢干的事儿,浙江干了,这沈一贯都不知道怎么说情。
沈一贯在奏疏里用了极大的篇幅,就说了一件事,那就是甘肃省的发展,他是甘肃的父母官,是甘肃万民的青天大老爷,他的主要精力要放在陕西、甘肃、宁夏这些偏远地区的发展上。
甘肃的开发是一件难题,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干旱,年降水量不到六寸的甘肃,让甘肃的农业举步维艰。
年降水十二寸是一道分水岭,过了十二寸农业会蓬勃发展,低于十二寸农业开发往往得不偿失。
大明皇帝朱翊钧曾经说过:大明一切的繁荣都是建立在农业繁荣之上。
没有水就没有农业,甘肃需要找到一个办法来破局,想办法维持农业的规模,石茂华在陕西做总督的时候,就开始探索甘肃的农业之路,石茂华的举措是兴修水利,但他最终没能做成,因为兴修水利需要成本,需要钱粮,投入巨大回报遥遥无期之事,让一切都非常的困难。
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水、肥的费用将会远高于土地产出的价值。
农业国开拓的最大阻力,得不偿失,大明有精算之风,就是和这方面有关,这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真的给他们找出一条生路来了?”朱翊钧看着手中的奏疏,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他是真的很满意甘肃设省之后的变化。
冯保也满脸笑容的说道:“树挪死,人挪活,这活人总是要想办法找到出路才是。”
甘肃找到了一条生路,那就是育种。
在多数人看来,种子就是粮食,粮食可以当做种子,但种地皇帝朱翊钧很清楚,种子的确可以吃,但粮食不是种子。
粮食鼓一点瘪一点,都不耽误吃,但种子不同,种子必须要饱满,只有饱满的种子,才不会耽误第二年的产量,而让种子饱满起来,需要水分、阳光、肥料的恰到好处,这个恰到好处,就非常非常的困难。
水源可以兴修水利,从祁连山修渠引水,肥料好说,在大明拥有了水肥生产后,再加上原来的堆肥,但光照不好控制,一年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不下雨,下几天,那是老天爷说了算。
而甘肃一年不下几次雨,光照充足的情况下,这育种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对于不事农桑的士大夫而言,他们其实很难理解这些话,每一步都需要实践去探索,比如在爪哇种地,当地人都是雨季撒种耕作,因为是雨季,不需要浇水,收多收少都看天意,雨季的雨量无法控制,过多的雨水、较少的晴天,其实很影响收成。”
“但旧港总督府设立之后,改为了旱季播种,通过建蓄水坝池来浇灌,产量变高,后来人多了,开始兴修水利,有能力对田地进行排水,才创造了两年九熟这种奇观。”朱翊钧对着冯保由衷的说道。
种地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但大明的士大夫不事农桑,他们其实看不太懂沈一贯这本言简意赅的奏疏背后,付出了怎样的辛苦。
朱翊钧看得明白。
朱翊钧拿起了朱笔对着冯保说道:“目前张掖,可以育种40万石,而这四十万石的种子,可以换到120万石的粮食,这还是探索阶段的成果,如果大力投入,十年后,仅仅张掖一镇,育种就可能超过120万石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