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朕很是失望。”
“皇叔的算学,连朕这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能学完,这算是一门学问吗?”
朱载堉在内心疯狂的嘶吼,小皇帝你能跟普通人一样吗?你这算学早已化境,还用人教吗?
在为期半年的算学课上,朱载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与其说是他在教小皇帝,不如说小皇帝在教他,很多问题,皇帝根本不用他教,小皇帝能够利用冬至圭表的影长,将冬日时间测算到刻的精确程度,这和他朱载堉、张居正一样,都是神童。
“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臣编纂的算学,正好是咱们大明学子们可以接受的地步?”朱载堉想了想提出了一种假设,不是他编纂的有问题,而是皇帝要求太高?高估了大明学子们接受能力。
大明学子们除了四书五经,其余皆不读,连大明会典都不读,更遑论这算学了,大明学子不读算学的原因,是因为大明科举不考明算科,不仅大明不考,连宋朝也不考,明算科这一学科只不过是在唐初昙花一现,到了唐末和五代十国,也就彻底不考算学了。
可以说,中原王朝的算学,在算学不入科举之后,发展速度几乎陷入了停滞的状态。
“皇叔所言有理。”朱翊钧也是无奈的点头,他的要求的确有点高了,他要的是算理,朱载堉给出的却是算数,这种期望和现实的落差是皇帝和皇叔之间的主要矛盾。
“陛下,咱们是不是先让学子们接受算数?能算清数也是极好的。”冯保也为皇叔说了句公道话,不是人人都是生而知之的神童,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算学为三才万物之总经纶的概念。
路一步一步走,饭一口一口吃。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皇叔的算学,没有数理,还是再改一改比较好。”
“陛下,葛守礼在殿外请求觐见。”一个小黄门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
“他来作甚?”朱翊钧有些奇怪的问道:“宣来。”
葛守礼捧着五十五卷书一步步的走进了文华殿内,将自己带来的书放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五拜三叩首,大声的说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看着葛守礼问道:“葛公平身,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葛守礼笑着说道:“臣为陛下解忧,臣见元辅申旧章饬学政,以振兴人才,大司徒度数旁通以纳国税算学,陛下稽税亦求算学人才,臣有宝书五十五卷,书曰:《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
“哦?呈上来看。”朱翊钧拿起来看了许久,才放下说道:“书从何来?”
葛守礼赶忙回答道:“算学,普天之下,公私之间,不可一日而缺者也,本书为成化年间晋商王文素所撰,多流传于晋商之家,方便买卖,杨太宰家中有抄本,臣觉得新奇,彼时臣为户部尚书,主持国税计簿式,就抄了一本自用,今闻陛下和郑王世子为算学启蒙所困惑,故此献书。”
朱翊钧看着手边的算学宝鉴,再看着葛守礼笑着说道:“原来是自杨太宰处得来,很好,葛公献书有功,要何等赏赐?”
“臣下为陛下排忧解难,不求恩赏,臣贵为国朝左都御史,掌台谏,却不能约束,今四名狂生,无端生皇极门前一衅,使君上挟见欺之心以临臣,而臣下蒙欺上之罪以事主。”
“臣主之间猜惧互起,情悃隔阂,议论滋多,则安静和平之福,必不克终享,此臣所为深惜也。”
朱翊钧听明白了,葛守礼要把自己从之前的皇极门伏阙的事儿里面摘出去。
吴中行、赵用贤等人,都是御史科臣,作为科臣头子,很难让人不误解是葛守礼在中间联袂,葛守礼是真的冤枉,所以看到皇帝、皇叔、元辅,都为算学所困扰的时候,葛守礼带着他的《算学宝鉴》走来了。
朱翊钧斟酌再斟酌说道:“葛公误谬,朕素知葛公恭敬之心,葛公为晋党党魁尊主上威福之权,今日献宝书,进太子少保,荫一子为中书舍人,特于例外,加赐蟒衣斗牛各一袭、赐银百两、纻丝四表里、钞五千贯、酒五瓶,少示优眷不必辞。”
酒可是朱翊钧亲手酿的地瓜烧,赏赐这个酒出去,一次就是五瓶,那就是代表了朱翊钧真的很开心。
太子少保,以后葛守礼在朝堂上,就是葛少保了,虽然他这个少保只是加官。
“臣叩谢陛下隆恩。”葛守礼听闻后,再次叩谢圣恩,伏地不起,低声说道:“陛下,臣…已老迈,不能再为陛下排忧解难了。”
“嗯?葛公要致仕吗?若是葛公担心科道言官牵连于己,大可不必顾虑,朕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别说葛公了,就是元辅、先帝、世宗,谁能管得了科道言官?一群为博誉一时,敢抗朝廷明旨,只为一家之私。”朱翊钧还以为葛守礼是怕受到科臣伏阙的牵连,所以干脆直接致仕,躲清静去。
“陛下,臣今年已经七十了,已经是古来稀之岁了。”葛守礼说道:“真的老迈了。”
“葛公快快起来说话,葛公今年都七十了?!朕看着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