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尘顿时没了瞌睡,摸着头疑惑地道:“公主不继续陪周皇后礼佛了吗?” 苌玥道:“我一个道家弟子礼哪门子佛,不过是来南华寺走走过场而已。” 一尘觉得与苌玥投缘,虽有不舍,还是说道:“公主回宫后,自己珍重。” 说罢,他从手心幻出一颗佛珠,递给了苌玥:“你虽为道家弟子,但这颗佛珠仍能护你平安,希望公主莫要嫌弃。” 苌玥一眼就看出这颗佛珠并非凡品,能得此礼物,她自是高兴的,又岂会嫌弃。 “多谢。” 她与一尘道了谢,便将佛珠收下,又在佛堂内为一尘上了柱香后,这才离开。 彼时冬末已经收拾好行礼,晏北也从山下驾了辆马车上山来接他们。 让苌玥没想到的是,周淮安和周宛吟也要同他们一道回京。 本来他们是有马车的,可下山的时候,周宛吟却径直上了晏北准备的马车,说是许久未与亦玄见面,要趁此机会好与亦玄续续旧。 马车里,苌玥看着不请自来的周宛吟,她额头上的磕伤已经包扎好了,许是因为身体柔弱的原故,她的脸色略显苍白。 但苌玥却犯起了疑,从面相上看来,周宛吟明明血气旺盛,不像是自幼多病的样子啊。 难不成这病是打小就装的? 正疑惑,只见周宛吟十分熟络地就坐到了亦玄身旁,亦玄皱紧了眉头,想挪动身子与她保持些距离,不想她却伸手拉住了亦玄的胳膊。 “才不过一些时日未见,殿下怎的倒与宛吟如此生疏了。”她声音幽幽,娇柔轻甜,别说亦玄一个男子,就是苌玥听了她的声音,都觉得骨头酥了。 而且她还眼含秋波,神似中似乎带了丝对亦玄的埋怨。 亦玄颇为头痛的抬头抚了抚额,周宛吟见状,直接将娇软的身体贴向了亦玄,格外关心地问:“表哥怎么了,可是头痛,要不要宛吟帮你揉一揉……” 说着,她就伸出了纤纤玉指,做势要帮亦玄揉太阳穴。 此时此刻,苌玥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要不她去与周淮安共乘一辆马车,好让周宛吟在这里尽情的表演? 正这么想着,苌玥就见亦玄一把将周宛吟推开,逃也似地起了身道:“阿玥,辛苦你与她一起乘车了,我去表哥那里讨杯茶喝。” 说罢,马车还未停稳,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下去,生怕慢了又被周宛吟缠住一样。 见他这就么逃了,苌玥眨了眨眼,表示有些不知所措。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苌玥本以为亦玄一走,周宛吟这个高级白莲花怎么着也要在她现前表演一翻,谁料她却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样,声音粗犷地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表哥还是像根木头一样,不解风情,你说对吧?” 突来的两极反转,顿时让苌玥整个人惊愕不已! 周宛吟也不管苌玥如何,她径直倒了杯茶喝,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瘪的大饼,当着苌玥的面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囫囵嚼着,一边继续对苌玥说:“为了在姑母面前演出这么一副娇弱弱的样子,从昨儿个晚上我哥就没让我吃饭,今天早上甚至连口水都没让我喝,他可是我亲哥,属实过分!” “还有我这木头表哥,明知我是在演戏,却一点都不配合,方才在南华寺我假装晕倒,他都不扶我,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说到这,她好像被噎着了,一口气儿没提上来,方才还惨白的小脸瞬间憋得通红。 苌玥从愕然中回神,赶紧倒了杯茶递给她。 周宛吟接过去一口喝完,对她说了声谢谢,又继续吐槽道:“我堂堂周家嫡女,好歹也是千金之躯,他们为了让我演一个病娇美人,时常克扣我伙食,让我吃不饱穿不暖,你说我可怜不……” 呃…… 苌玥根本没办法接她的话好吧,她突然就从一个矫揉造作的病美人变成了粗野女汉子,这让苌玥还有点不适应。 见苌玥愣愣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周宛吟慷慨地将手中的饼撕了一半递给苌玥,大方道:“诺,给你一半,咱两一起吃。” 苌玥看着递过来的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周宛吟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直接把饼塞到了苌玥的手里,还道:“甭跟我客气,这饼不值几个钱。” 说着,她就把手里剩下的饼一块塞进了嘴里,吃的那叫一个香。 等她囫囵着把嘴里的饼全部咽下后,还跟外头那些粗野汉子一样十分不雅地打了个饱嗝,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 如此模样,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影子? 苌玥属实是惊呆了。 “幸好带了点饼充饥,不然就要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