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郎苏明知故问,令狐棠并不避讳,直言道: “查案只是个幌子,不过是陛下重用朗大人,寻个由头罢了,只要您秉公办事,此事过后必有重赏。” 令狐棠这番话看似溜须拍马,郎苏却莫名觉得她这句‘秉公执法’咬的重了些。 恰逢此时,宫外天雷阵阵,郎苏轻笑。 “是吗?先谢过令狐小姐抬举。不过看这天气你我恐怕得快点了,不然大理寺的地牢里淋湿了衣裳可不舒服。” …… 坐在马车上,天雷阵阵声掺杂着马车轮毂声,扰人心神。 令狐棠垂眸看着对面的绯色官袍衣摆露出思索之色,决定重新捋一捋事情究竟怎么演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比如郎苏入宫的时辰会不会太巧。 比如秦朗紧随而至,看似无意的一番话,细看却发现他是故意打一圈太极,让案件恰好落在郎苏头上。 又比如她来时坐的是宫里的马车,而郎苏骑马面圣,两个没有马车的人,竟安稳的坐在马车里。 这马车是谁准备的,呼之欲出。 她不太明白,秦朗如此大费周章将她踹进坑里是为什么。 生活枯燥乏味,佛子殿下觉得太平淡了? “令狐小姐。” 温润的语声传来,令狐棠抬头,对上郎苏探寻的眼神。 四目相对的一刻,郎苏心里一窒。 见她眼底清明,炽烈的仿佛灼人心神,他后知后觉想起令狐棠‘京城十美之首’这个美名。 和想象中的小家碧玉不同,令狐棠的容貌堪称端庄大气,眉宇间几分英气,更将她与那些闺阁小姐泾渭分明的划分到两个阵营。 何况明知要下大理寺的大狱还能面不改色不骄不躁的,可见令狐棠心性非同一般。 想象中的花瓶,似乎不如传闻中那般无趣。 “朗大人想问什么,不如直言。” 不等郎苏说话,令狐棠已经先一步截断了话题: “与案子有关的事情小女定知无不言,但其他事情,还请大人不要多问。” 看来令狐棠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这让郎苏心里更轻松了几分。 不怕人笑话,在浙南赈灾这几年他最怕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矫揉造作的女人。 “既然如此,敢问令狐小姐和贺郡公的关系?” 令狐棠低垂着眼睫,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两人一来一回间,郎苏唇角抽了抽,意识到这个案子不简单。 皇帝想查的究竟是案子还是人,有待考证。 而令狐棠的收获远比郎苏更多,只因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比如……朗大人已经站好队了。 只是令狐棠想不通,郎苏身为浙南人,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只有三年前秋闱及第入京一次,如此短短时日秦朗究竟是怎么把人笼络起来的? 正当她思考着,马车忽然一阵剧烈颠簸! 令狐棠一愣,下意识伸手扶住马车侧壁稳住了身子,反倒是郎苏猝不及防间身子前倾摔在桌案上,险些滚落在地,略显狼狈。 他刚想开口询问情况,门外已经传来车夫愠怒中夹杂着无奈的语声: “姑娘,您走路倒是看看路啊!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而马车外,竟传来一道令狐棠熟悉到骨子里的语声: “你长没长眼睛!” “这路这么宽,你非往我家小姐身上撞是吧?” “耽误了小姐的大事你担得起吗。” 马车内郎苏揉了揉下颌,露出吃痛之色,他下意识看向面前从容淡定的令狐棠,难得有些窘迫。 “这……京城的姑娘都这般彪悍吗?” 令狐棠笑而不语,马车外却传来了更令人炸裂的话语声: “你看看,我家小姐的裙子都弄脏了!” “哼,要是耽误我家小姐见朗大人,有你好果子吃!” 郎苏一愣,眨眨眼,他怎么不知道他在京城还有熟人? 而令狐棠面露了然之色,揶揄的看向他: “看来朗大人一回京,府上的门槛就要让人踏破了。” 面对这般毫不避讳的打趣,郎苏脸色微红,还没来得及狡辩就见令狐棠竟掀开车帘站了出去。 盛夏将至,马车的帘子轻薄,他的角度看出去隐约可以看见令狐棠的挺拔身姿。 她唇角勾起的讥讽笑意不加掩饰,哪怕沦为阶下囚,居高临下看向马车下的女子时仍旧气势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