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臭了?!”
陈阳尚未反应过来小厮话中所指,在他身旁,马元已是提起身形向医馆急急冲去。
而先于马元之前,本来在医馆门口等待着的几名修士更是早早动身,争先恐后地跃入了医馆之内。
“艹,都特么是属苍蝇的么!”
医馆门外,对散修们的动机终于猜出几分的陈阳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他左脚在地上狠狠一跺,带着他的身形宛若一阵风般,疾速飚进了医馆大门。
甫一进入医馆,登时便有股浓郁的尸臭涌入陈阳鼻端。审尸官对这种味道毫不在意,只顾循着几名前辈的气息,一路朝里面突进。
这座医馆本就不大,所以不多时,陈阳便绕过院中屏风,冲入了医馆的后堂大厅。
在这里,先他一步进来的几个散修一个不落,正各顾各的在大厅四周搜寻着什么,对陈阳的到来似是毫不在意。
一张书柜后,马老头儿露出自己那张憨厚犹如老农的菊花脸,冲着陈阳讪讪一笑。不过他并未向陈阳开口招呼,而是迅速低头,继续起了先前的搜寻工作。
在大厅一角,陈阳还发现了一具枯瘦佝偻的尸体。那尸体已经发臭,满头银发枯槁散乱,再配上其大大张开的嘴唇和浑浊的双眼,一般人望之免不了晚上噩梦一场。
此刻,那尸体身上的衣服已被除尽,从而也就让陈阳看到了遍布其体表的无数老年斑。
按照生活常识,陈阳断定这人应该是寿尽老死,再结合先前在医馆外,马元关于崔公鸡天年将近的描述,陈阳几乎可以断定,地上这名死者正是众散修口中贪婪吝啬的崔公鸡!
“妈的!这个崔公鸡,怎么什么都没有留下!”
距陈阳不远处,一名正在检视几件衣袍的修士突然低吼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齐齐引去。
陈阳轻皱鼻翼,闻到那些衣服上散发出的浓郁尸臭,立刻恍然这些衣服应该都是崔公鸡临死前所穿。
“周兄说得对!这崔公鸡不愧是只铁公鸡,竟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大厅另外一角,一个中年修士愤恨不已地从一溜儿柜台后跃出,手中抓着的,不过是些烧毁大半的残破书籍。
在他开口后,另外几名修士也是纷纷响应。
“特么的,姓崔的连储物袋都给烧了……”
“老子这边更惨,这些药柜里连片桑叶也没留下……”
散修们叽叽喳喳,语气里的愤怒和无奈越聚越多。感受着周遭愈来愈汹涌的不善气氛,陈阳脚步轻抬,不着痕迹地开始后退。
可是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王小子,哎,让你看笑话了,看来老夫也是白忙活了一场。”
马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令陈阳渐趋绷紧的心弦终于微松了几分。
陈阳转过身,指着地上那具已经腐烂开来的裸露尸体,明知故问道:“那人,应该就是崔公鸡了吧。”
马元双目恨恨的看了尸体一眼,语气中的厌恶显露无疑。
“不是这厮还能有谁?哼,这家伙生前就吝啬无比,将一身医道术法看护的是密不透风。没想到临死之际还不想让这份传承外露,不但将这里的医书、药材尽皆焚毁,连随身法器、储物袋等也销毁得一干二净。铁公鸡,铁公鸡,这特娘的才叫铁公鸡啊。”
大厅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嚣。
马元拉着陈阳悄悄躲在一边,同时嘴里轻声低语道:“看来是刘家的收尸队来了。似这等死在家中无人发现的尸体,每年都有那么三两具。收尸队将尸体收走,带到外面一般皆是一把火烧了了事……”
在他解释的过程中,已有一个黄衣中年人快步走入了屋内。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青衣小厮。
黄衣中年人身上没有法力拨动的迹象,而他,以及身后小厮身上的黄衣、青衣,也表明了其刘家奴仆的身份。
甫一进屋,黄衣人脸色就是一白,连忙掏出块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青衣小厮更是不堪,已是随手扶着墙壁大吐特吐起来。
等到适应良久,这些个刘家奴仆才算稍微有所恢复。
黄衣中年人在大厅中环视一圈,看到地上那些焚毁大半的书籍,以及药物、灵材的残渣时,脸上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又抬眼打量了下厅内几个修士,等到看清一众修士们脸上无不是一副憋屈加无奈的神情后,便彻底打消了向他们询问一番的念头。
黄衣中年人招招手,命令几个青衣小厮快点儿将崔公鸡的尸体移走。可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始终没有一人肯主动上前。
等到训斥几番依旧无果后,黄衣中年人可是有些犯了难。别看这些青衣小厮的地位貌似不如他,但谁人都知收尸队一年没多少活儿,但凡能混入收尸队的,无不与刘家有着拐弯抹角的关系,他这么一个黄衣执事对这些小厮也不好过分强迫。..
正在发愁时,黄衣人眼角突然扫过大厅中的几名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