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份礼物,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付前再次展现的乐观医疗精神,明显给了前会诊人员莫大触动。
之前维持的逼格顷刻间涣散,奥林特尔瞬间两脸动容,声音中已经是带上了咬牙切齿。
“不用谢,伤疤是男人的徽章,你能有所成长,我也同样十分欣慰。”
付前叹气摆手,示意不必过分放在心上。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连角膜都没有伤到一丝。”
下一刻他甚至上下打量自己的作品,赞叹一声。
这可不是毫无根据的自夸。
那一记寒冰有情破颜拳,虽然是即兴出手,但力道之拿捏,角度之掌控,清创之干净,绝对已至外科化境。
至于对患者尊容的影响,付前从不觉得按照天球教团的手段,自己那一巴掌外伤是什么问题。
就像前面说的,重点永远在于其中那一道次元之毒。
来之前想象中最普通的情况,莫过于经过治疗之后,奥林特尔找回他丢失的半张脸,同时上面留有一道永远鲜血淋漓的伤痕。
眼前这一幕,却是完全反过来了。
破损的皮肉没有修补一分,反而是次元之毒的痕迹被彻底抹除。
意外,但理解起来依旧完全没有难度——次元之毒被治疗好的情况下,奥林特尔主动要求保留这副尊容。
至于原因,更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情伤嘛,要死要活都常见的很,区区疤痕算得了什么。
尤其在这段复杂关系里,奥林特尔明显地位超然得多。
身为群星恩赐对象,甚至在教堂内部地位应该都不算低,这种情况下屈尊降贵,眷恋一位凡俗女子,结果硬是被当成了纯纯工具人。
从当时听到怀孕这个词之后的反应看,这位明显对自身是父亲的可能没有一丁点念想,大概率跟家庭教师的关系还处于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
然而对方甚至有了身孕,甚至还不是她求之不得的对象的,而是另一位为了报复找的工具人。
这份反差冲击,毁灭否定的可不只是爱情观。
世界观与自尊心,都可想而知那一瞬间的一塌糊涂。
以保留伤痕的方式杀心正道,属实不算什么离奇操作。
这也是为什么付前坦然接受对方的感谢,事实如此,帮助对方成长了嘛。
当然可惜的是,当事人的感激似乎并非发自真心。
呵呵……
真的抚摸着自己的眼球,奥林特尔兄意味特殊的冷笑,听上去竟是未能除却心魔。
探手抄起手边提灯,下一刻这位终于起身,光影之中一步步迫近。
“确实,教团圣者们在为我治疗的时候,也同样惊叹过这一点。”
“我承认我看走了眼,赫尔伯特先生。”
“你远比想象中还要恐怖,那天晚上我在你眼中,怕是一个小丑般的存在。”
一路走到近前,奥林特尔缓缓坐下,甚至并不避讳以破损的那边脸对着付前,跳跃的灯火下倍显狰狞。
“但你知道吗,也正是这一点,让其他人不相信的情况下,我依旧无比肯定你一定会来。”
“你是如此的骄傲自负,以戏谑的目光看待一切,鄙视他人的想法,更不屑被推断,就像你那天晚上做的一样——”
“那天晚上我治好了患者。”
掷地有声,却又哀怨如祥林嫂的控诉,被付前一句话带来了沉默。
事实胜于雄辩,医师这一行的可爱之处,就在于疗效胜过千言。
“……这一点我不否认,包括后续教团人员对简的检查,也证明她身上不再存在任何异常,已经完全恢复。”
一阵寂静后奥林特尔终于开口,听上去似乎还算光棍大方。
“而且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父亲对你也是相当感激。”
“但是……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什么。”
果不其然这位语气很快反转,指着付前的眼睛,指控骤然流畅。
“直到刚才你进来,看到这双眼睛,我终于想通了一点——血族。”
“一个何其神秘与优雅的称呼,我之前跟其他人一样,都把这当做错乱精神里孕育出的臆想。”
“但一旦接受了这一点,结合你之前的作为,我好像一下找到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的目的很简单,掠夺恩赐,就像传说中掠夺鲜血一样。”
“我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可怜的简身上出现的并不是病痛,而是群星恩赐的副作用,而那就是你的目标。”
“之所以有后来的奇怪表现,是因为你先到一步,不仅通过品尝鲜血的方式确认这一点,还巧妙地施加了影响,造成我的误判。”
“最终连番引导下,你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把那份恩赐从简身上抽离出来,据为己有,而甚至所有人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有一说一,思路很流畅,甚至结果都有那么点儿对得上。
认真倾听着指控,付前一时都暗赞一声。
佳酿,现在自己怀里面,就真的有被掠夺恩赐的具现化。
虽然那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