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效了?”
面对兴奋的温斯洛,付前往旁边位子比了比,示意别着急慢慢说。
“就是——”
要么说高超的医疗技术是多维度的,付前稳定的情绪,成功感染到了患者家属。
深吸一口气,温斯洛迅速冷静下来,直接把说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刚才经过初步治疗后,我女儿的病看上去好多了,医生你现在方便再过去看一眼吗?”
着重强调了病,温斯洛先生这番话明显就无懈可击了——对于藏在门后的纳塔莉来说。
付前当然知道人没走,就像他知道刚才那位端吃的东西进来前,以同样的姿势在那边看了很久。
当然温斯洛先生,肯定是意识不到有这么个复仇之魂窥伺在一侧的。
“好啊。”
在他异常明亮的期盼目光里,付前站起身来,答应提前结束休息。
……
“太感谢了,医生!”
以比离开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开门的瞬间,正在床边端详女儿的温斯洛太太,就有些顾不得仪态地过来迎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微微颔首,付前却是没有急着一起开香槟,而是上下打量着床上的简。
确实不怪做父母的两人激动,此刻这位脸上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比例,变回一位端庄秀丽的贵族少女。
事实上少女这会儿也是同样激动,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这边,一边放在身后的手牢牢抓着刚才的小镜子,扣在床上不舍得放下。
“应该有一会儿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
对于医生的严谨,温斯洛太太明显完全不反感,十分认真地回忆着。
所以刚才把自己送走后,这夫妻二人都没看着患者,全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付前却是听得微微皱眉,这跟前面的关切姿态,可不是很一致。
“我也不太确认……还是母亲提醒我,我才注意到。”
而注意到付前发现了自己手里镜子,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反差有些大了,这位之前看着恨不得把所有镜面东西都藏起来。
“再说两句。”
然而付前却是没有放过她,坐到温斯洛太太刚才的位置。
“说什么?”
对方没有点破,简明显心中感激,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是让她不解。
“说什么都可以。”
付前表现得却是极度随和。
“……感谢您的帮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
感觉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简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再次道谢,语气依旧真挚。
然而这一次,她的父母却是没有跟她共情。
“医生……她的声音……”
直直地打量着女儿,温斯洛太太原本的一脸欣喜,已经再次变得僵硬。
“正常现象,张嘴。”
此时付前反而是随口安抚,对患者做了个手势。
“我的声音……”
甚至简也是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不过还是依言张开了嘴。
很健康,甚至连点儿红肿都没有。
付前真的打量一番,得出结论。
除了在退化。
斟酌了一下,还是这个词最能精准地描绘当前情况。
刚才温斯洛一家愣住的原因很简单,简的声音过份清脆悦耳了,甚至已经开始脱离她的年龄段。
虽然长时间相处的家人,不容易注意到一些细微变化,但后者在付前的要求下多说了几句后,很明显终于被发现。
至于付前为什么会让简这么做?
刚才第一时间,他就意识到患者眼睛恢复的同时,身体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具体来说,就是跟声带一样,整体都在回归更原始的状态。
这位窈窕淑女,似乎正缓慢又坚定地,向着一颗受精卵前进。
“医生,她这是……”
温斯洛先生明显是心理调试最快的一个,并没有试图找理由自我安慰,而是直接想确认原因,甚至很快想到一点。
“是那个铃铛的副作用吗?治疗的代价?”
“你们这些家属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说了几遍刚才是在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呢。”
付前瞥他一眼,对这种不听医生讲话的行为表示不悦。
“那她这是……”
这说法明显并不能让温斯洛满意。
刚才接受摇铃让女儿好起来这件事,已经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
因为那明显带有超凡因素的手段,如果有效,势必证明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再是简单的生病了。
那绝对不是个好消息,不过如果事情能够就此了结,倒依旧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果证实非普通病症的因素,但同时又没有解决,那就是最差的一种可能了。
当然在不想承认的内心深处,这也是最大的一种可能。
“一切以检测报告为准。”
可惜对于他的问题,付前又一次重复了原则性回答,扭头看着旁边的一只台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