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最后,到底还是不欢而散。
季时宴不是没有听清,他听的很清楚,因此立刻就明白了卿酒酒跑去跳舞的关窍。
原来一开始就抱着要去宫宴的目的,所以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更不惜以色引诱,最终这些都不过是她的条件而已!
卿酒酒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出海棠苑的大门的时候,季时宴踹翻了一个装饰用的小山堆。
那山堆倒下来,压到了梅树根,于是一树梅花簌簌落下。
雪掉进了领子里,冷的季时宴又发了一顿脾气。
沈默跟在身边,半点不敢招惹,只能挑着好听的说:“侧王妃已经诊过脉了,没有什么大碍。”
季时宴冷哼一声。
沈默打哈哈:“主子,王妃这不是主动跟您服软了么?怎么又生了这么大的气?若是您实在不爽,教训她一番就是了。”
这晚膳也没吃,在海棠苑折腾到半夜,回去还得自己解决肚子。
王爷怎么看都有些怨种了。
“教训?”季时宴冷笑:“就她现在那副样子,板子还没挨着人就该昏过去了,王府的补药虽然多,但是本王那些珍藏,是让她这么造的吗?”
“可是她到底干什么了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季时宴面色铁青:“她想让本王带她去宫宴。”
宫宴?
宫宴王爷自己都不爱去,不过今年特殊,小皇后才入宫,小陛下要大办,不去不行。
沈默没明白:“王妃作为承安王府的女主人,去也是应该,王爷生什么气?”
“本王不准备带她。”
沈默转念想想也理解:“侧王妃有孕在身,今年的宫宴带她出席,太后才能明白她在您心中的分量,您带侧王妃也是对的。”
但是卿酒酒竟然敢用身体交换,要他带她去宫宴!
季时宴又踢翻了沿路的一个灯柱:“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手段,她以前都不屑的!”
这话沈默就听不懂了。
费尽心机,要王妃身染凤凰胆的人不就是你。
王妃现在对你表现出臣服不是遂了你的意?
你现在在这装什么生气。
但是沈默不敢说。
他小心地问:“那王妃现在都开口了,您......带吗?”
“不带!”
季时宴恶狠狠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她的目的,那个周庭樾还在卿涟漪身边,卿酒酒这次的目的定然是去见他。”
......
所以你生气的点到底是王妃耍了手段要您带她入宫,还是气她进宫的目的是去见周庭樾?
不过周庭樾那个人,在卿涟漪身边当座上宾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他为人温和,擅长棋术。
听说在朝廷里结交了不少朝臣好友。
不管怎么说,那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当初在夏宴的时候就见识过。
但是季时宴现在在气头上,他虽然一点雷都不敢踩。
但是——
“王爷,您想过没有,万一您不答应王妃,王妃转而去求太后呢?”
季时宴脚步一顿:“她敢?!”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卿酒酒当然敢。
她是卿涟漪的亲侄女,要参加个宫宴不过是说一声的事情。
可若是她去求的太后,到时候坐在哪个位置就不好说了。
万一卿涟漪那个死老太婆将卿酒酒安排在周庭樾旁边。
......那他头上的绿光不是能照亮整个燕京城!?
季时宴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当机立断:“让她死了这条心!”
“王妃要是这么容易打消念头,那就不是她的性子了,更何况她要去见周庭樾都是主子您猜的,万一她只是闷在王府太久,想出去走走呢?”
在沈默看来,卿酒酒根本就不是那种关在家里的美娇娘。
水患那会儿,卿酒酒整日里忙忙碌碌,早起晚回的,虽然经常灰头土脸,可脸上日日都明媚着。
现在呢?
日日困在王妃,脸上都是病容不说,眼底的激情都少了好多。
这个季时宴倒是听进去了。
确实,卿酒酒最近闷在府里,海棠苑都多了一股驱散不去药味。
或许带出去走走,心情好了那张脸能不那么臭一点?
“跟她说,宫宴那日选身好一点的衣裳,别穿的破破烂烂的,也不准穿红色!”
见他松了口,沈默可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随即他想问为什么不准穿红色?
明明红色最衬王妃,能显得她浑身都跟发着光似的,名言动人。
但是看清了季时宴的表情,沈默闭了嘴。
懂了,周庭樾也要去,王妃出席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