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昭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刚才怪虫呕吐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娇俏,蹲在还未来得及完全化去的怪虫呕吐物跟前,从靴子里取出匕首,探过去扒拉了扒拉呕吐物散去后被腐蚀了的黑色沙土,又戳了戳还未完全化去带着深绿色的呕吐物,匕首的主人果断挑起一坨看向身边的麻衣老者。
“阿爷你看,居然是绿腐液哎!阿爷看来是我们来迟一步,这条早被咱们盯上的大沙虫被人捷足先登了,唉,也不知是哪方人马抢我们的饭碗,可恶!千万不要让我知道是谁!”
可怜她跟阿爷为了狩猎这只沙虫,取到沙虫身上最宝贵的绿腐液,他们祖孙二人前前后后耗在这荒漠里三月有余,更是耗光了家中最后的存银,到万里商行换得了精贵的驱虫粉,做足了猎捕沙虫的准备,不曾想却被别人接了胡,端是气人!
愤愤的甩掉匕首上已经无用了的绿腐液,心疼的跳脚。
按照现场留存的痕迹看,她跟阿爷盯上的这条沙虫可是虫中的祖宗,个体定然很大,一条足比百十条,若是能成功的取了绿腐液,怕是能得不少蚓袋。
一蚓袋绿腐液能换百金,若是叫他们祖孙成功猎到了……嘶!他们哪里还会受穷的捉襟见肘?
想到此,匕首的主人不由肉疼的嘶了一口气,那是给心疼的。
边上的麻衣老者看着身边气急败坏的孙女也不由叹气,看着眼前皮肤粗糙微黑,五官立体,眼珠微蓝,算得上是荒原城数一数二美人的孙女,老者也心疼。
老者轻叹着取出腰后别着的烟杆,拽开烟杆上绑着的荷包,从里头捏出一小搓低等的廉价烟丝,小心的塞进烟口,腰间取出火镰,咔哒两下点燃烟丝,狠狠吸了两口,压下心疼与郁气,老者咳嗽着安慰孙女。
“咳咳咳,罢了,罢了,彩凤,咳咳咳,这沙虫可能与我们祖孙无缘,就莫要再纠结了,咳咳咳,这都是命啊,咳咳咳……”
“不,阿爷,我才不信什么命,我不信!”,她若是信命,在这弱肉强食的荒原城他们祖孙根本就活不下去,她不想信,也不能信!
愤愤的把匕首在干净的沙堆里擦干净,这叫彩凤的姑娘一把将匕首插回靴子里,看了眼地上的痕迹,不动声色的在这周围百十米的距离来回打转,最后看着李昭拉着沈溪离去方向留下的痕迹,彩凤勾了勾唇角,抬手遥遥一指,眼中都是跃跃欲试的光。
“阿爷,我寻到贼子的踪迹了,这条虫子我们不眠不休的寻了足足三月有余,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便宜了贼人,都说见面分一半,我不说都给拿回来吧,起码那虎口夺食的贼人也不能让我们爷孙白忙一场,阿爷,我们去追吧。”
“追?”,老者一噎,看着孙女满眼的不认同,“彩凤啊,对方能拿下这么大的沙虫,可见实力不一般,咱们孤家寡人的,怕是不好对付呀,你须得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老者语重心长,好胜心强的彩凤却不听,只把脖子一梗。
“阿爷,我周彩凤的东西谁也别想白占!哪怕拼了一条命,吃了我的吐出来,拿了我的还回来,如若不然,我周彩凤以后还怎么在荒原城混?不得谁都当咱们是个软柿子?阿爷,这个您老该懂的!”
想到那个以武为尊的混乱荒原城,想到早逝的儿子儿媳,再看着眼前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老者叹气。
罢罢罢,他一个老东西,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早就时日无多,孙女说的的对,做的也没错,以后的日子总归得靠她自己顶起来,若是不凶悍些怕是也活不长,便遂了她的愿吧。
如此,祖孙二人朝着李昭与沈溪离开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追了约莫有半个来时辰,终于,在前方的沙丘上,祖孙二人看到了人。
周彩凤急了,忙撑头大喊,“哎,前头的人等等……”
声音夹杂在燥热的风中远远送出,走在前头,坐在箱子里警惕四周的沈溪立刻察觉了不对。
寻声望去,见到身后影影倬倬两道人影在烈日下急速接近并不是幻觉,沈溪一喜,立即反手扯了扯埋头赶路的李昭,“小昭等等,你看。”
李昭不解,停下脚步反身一看,李昭兴奋了。
怕是幻觉,李昭抬手直揉眼睛看了再看,发现来人是真,且风中隐隐传来人声,李昭激动的跳脚,兴奋的拽着沈溪的胳膊激动的晃着。
“哥,哥,是人,是人!真的是人哎!天!是人!”,望着那两道迅速接近的人影,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李昭扎舞着胳膊又蹦又跳,“哎,哎,这边,这边,在这里,这里有人啊……”
实在是太兴奋了,李昭扯着嗓子喊的声嘶力竭,不仅如此,极度兴奋的她还嫌弃来人跑的太慢,见到人的兴奋让李昭失了分寸,欢喜的干脆拉着沈溪,转身就往来人的方向奔。
近了,近了……
“哎,你好,你好……”,李昭:真是如逢甘霖的亲人呐!
“哎哎,你们是打哪里来的?”,周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