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残阵中察觉动静的沈家众人,听着这一声声的自爆也心如刀绞,可能是生死一线间的默契取舍,沈家上下齐齐动了,哪怕是刚刚步入练气的孩子。
行动前,众人无一不带着决绝,无一不对沈十七怀抱希望。
“十七休得耽搁,速走!”
“十七快走啊!”
“十七弟,走!”
“十七哥,你跑!”
“十七叔,别怕……”
“十七,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一帧帧,一幕幕,刺激着沈溪坚硬的心,以此同时身边的沈十二也跟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抹眼泪,用力把他往已开始渐渐修复的阵法外狠狠一推,沈十二大喝。
“滚,快滚!”
十二故作凶狠的大喝完,再不看沈溪一眼,沈十二提着灵剑,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跟父辈兄弟们一样,举剑恶狠狠的朝着飘来的银面人迎了上去,悍不畏死。
沈溪:“不,不!大伯,五叔,十二哥……”
原来家族亲人是在乎自己的。
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这么痛。
原来自己这么无用,并不是众人眼中艳羡的天之骄子……
看着这些曾经欺他、辱他、妒他,爱他、护他、敬他的长辈兄弟子侄们,一个个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却全都不要命的冲向银面人,给自己争取生机,他落下血泪。
“老祖,大伯,十二哥,……”,他沈溪何德何能,竟要让叔伯兄弟为自己牺牲?
他想大喊,不,他不走!一家人,一条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大难当前,没得自己独自逃命的道理。
沈家要留根,比自己更小的弟弟难道不是?
甚至是五婶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弟妹,难道不比自己更该受到庇护吗?
可看着那一个个义无反顾,为自己争取生机的决绝身影,沈溪哑了嗓子,什么话都喊不出,最后只能一抹眼泪,举剑一脚跨出结界。
自己不能再软弱,他越是耽搁,亲人就牺牲的越多,既让亲人们都要自己走,那再悲痛不舍,再难抉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没得选。
任由泪水滑落,手握传送符,沈溪灵力一动,身影开始模糊。
望着那开始模糊的身影,说实话,默默在旁看了全场的李昭有点心动。
衡量片刻,心里要活下去的想法战胜了恐惧与心虚,李昭根本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朝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就如饿虎扑食般飞扑了上去。
兄嘚,对不起了,为苟我小命,借你搭个顺风车啊亲。
与此同时,天空一端,被沈家众人抵死围攻的银面人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眼看着沈家有余孽要逃,他不顾上跟这群蝼蚁纠缠,手掐指诀,一个弧闪,只见一道弧形银光崩裂而出,迅如闪电。
就是那么该死的恰巧,就在那位沈溪身影即将消失之时,弧光与李昭几乎同时到达,眼看就要攀附上逃生直通车的李昭,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这带着千钧重力的致命一击。
电光火石间,时间仿佛变慢。
李昭心里很清楚的明白,这个角度的杀招,自己若是不避,必是必死无疑。
脑子根本没多想,出于本能,一双爪子已经攀附上沈溪的李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在空中做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能成功的托马斯回旋,小腰用力,借着惯性,竟然叫她成功的抱着人一个转身翻滚,险险的避开了致命一击。
只可惜……
那弧光威力太大,杀伤面积也太广,自己人小腿短尚且无事,只可怜了身形修长的沈溪倒了霉。
自己是帮直通车避过了杀招,弧光却毫不留情面击碎了包裹住直通车周身的传送浮光,破开防御,狠狠的扎没入某人的双足。
李昭只听怀中抱着的人一个闷哼,心里操蛋的不行,抱着人都傻眼了。
本该被传送走的人没有被传送,此刻还身受重伤倒在自己怀里,眼瞧着再无生路的李昭悲催的简直想哭。
而那厢阵法之下,发现全族唯一的希望竟没跑成,所有人也跟着就是一阵绝望。
“沈溪!”
“十七!”
沈家人意志消沉,银面人却不给沈家人伤心难过的时间。
轰……
趁着沈家众人被这一幕打击的措不及防,一个个俱都走神呼喝之时,银面人冷冷笑着,云淡风轻的挥袖间,周遭围攻的所有人全都由内而外,如散花般被震荡的飞倒了下去。
而沈十七?
李昭看到,这位的双足脚腕处,殷红的鲜血汩汩不断的浸染了出来。
这是?双腿断了?
果然,就听半空中的白衣骚包风凉讥讽,“哼,自不量力,既然想跑,那就做个彻底的瘸子废人吧。”
至于跟瘸子待在一起的自己?许是一介凡人,这骚包竟是没多看自己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希望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