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珍雁【出嫁从夫】这几个字虽然没说出口,却早已是她深入骨髓的认知。 妇人在遭到杜氏毒害之后,确实有下定决心不能再依附于冷漠无情的沐睿,可结果……她却还是下意识的对女儿说了那番话。 直到对上自家女儿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冷淡的眼神,向珍雁才蓦然反应过来。 妇人忙讪讪找补:“云歌,你你要是不想听,娘亲就不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娘亲也并不是要为他说情,娘只是担心你。” 语气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沐云歌:“嗯。” 她愿意相信向珍雁这话是真心的,也愿意安抚一二。 “母亲别担心,我没事儿。你守了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继续熬下去身体容易吃不消,还是让玉树送你回去休息吧。” 向珍雁:“……” 明明女儿原谅她的一时失言了。 言语之间也没任何不妥,甚至还关心她的身体。 可为什么总感觉,她跟女儿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呢? 成功支走了对方,沐云歌扫了眼自家丫鬟。 让玉树去送人,留下天竺,是因为她口齿伶俐。 当时花厅闹得那么大,后来又是如何收场的,沐云歌还挺好奇。 天竺作为她的心腹丫鬟,自然是没有辜负沐云歌的期望。 房门一关便凑了过来,都不用她操心多问,便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场景给复述了出来。 “小姐你不知道,当时你晕倒得样子有多吓人。 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不说,就连呼吸都弱了。 也不是刚才夫人说的夸张,实在是那个时候,我们真被吓得够呛。” “公子当场发了火,扬言要取那个陈怀化的项上狗头,那些人差点都没拦住他。” “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子发火时候的样子呢。” 似乎联想到了那一幕,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挺吓人的。” 沐子胥官职虽然低,可事情发生在相府,他又作为沐睿的嫡长子,便不会被人轻视。 一声令下,沐府侍卫出动半数。 那陈怀化可没有昨晚楚元戟的身手,身上被留了好几道口子。 最后迫于逃命,竟打着前来办案的幌子,勒令带来的人一道动手反抗,才勉强狼狈地逃出一命。 可大理寺跟相府的混战,也在转瞬之间将要上演。 最后还是薛常安出了面。 “那位大理寺卿薛大人说了,既然医官已经确定了小姐你身体无异,便是解除了你的嫌疑。 加上谁都看得清楚,你被袭击那会儿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明显不会武功,更不是什么高手。 确定了这些,那你便跟昨晚的案子没有关系。 还说当时夜黑风高,场面混杂,陈大人一时看错,也是有的。 他愿意为你作保呢。” 当面询问时咄咄逼人颇有算计,没想到事后居然肯为她作保? 沐云歌再一次有些看不太透对方的意思了。 只目光闪烁道:“那陈怀化呢?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他倒想再生事端,还想让医官为小姐诊断一次呢。” 提到那个伤了自家小姐的人,此时的天竺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不然,高低也要上去踩两脚! 眼下只能气的捏着拳头,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才又道,“可惜有大公子在,就不会让他得逞。 小姐你都不知道,大公子当时气的脸色阴沉,一听他那话,直接就提着剑冲过去了。” 也就沐子胥不会武功,没能得手。 不然,什么城门领,身上非得多出几个窟窿来不可! 静静地听完自家丫头这些话,沐云歌没生出多少庆幸。 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忧。 所以昨天晚上,楚元戟究竟干了什么,才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段崇溯的死,是在计划之中,还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反击? 再度试着喊了几声意识深处的楚元戟,依旧还是没有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玉树开门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大公子在外头呢。问了奴婢你的情况,你要出去见一见吗?” 当然要见。 沐云歌又吞了特效药,才勉强起身见沐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