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就被夫家骂骂咧咧的带走了。 这种事情,着实让沐云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老百姓们根深蒂固的观念,短时间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好冷永宁邀请她去寒山寺祈福,沐云歌也正好趁此机会,好生清静清静。 寒山寺并不远,距离京城不过十里地。 沐云歌带着天竺玉树抵达时,冷永宁已经先到了,她跪在宝殿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模样十分虔诚。 就在冷永宁身旁两侧,有僧人在诵经,佛殿的气氛肃穆而端庄。 沐云歌没着急进去打扰,而是先去求了道灵符。 虽然她是唯物主义者,但还是诚心诚意写下了自己的心愿,交给玉树帮忙,借着她的轻功挂在了寺庙那棵千年老枫树的最顶端。 神仙住得高,总要距离更近一些,才能被看得到。 等到沐云歌再回到佛殿,冷永宁正跟丫鬟一起,从携带的包袱里头往外掏什么,她看见沐云歌眸光微亮,勉强勾起一抹浅笑:“我替孩子准备了一些佛经,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母子一场……我舍不得他孤苦伶仃,只希望他再入轮回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冷永宁的声音很平静,这些话却让人觉心酸。 沐云歌压下一瞬间的难受,轻声安慰:“永宁,如你所愿,他来世一定会投胎到一户好人家的……” “真的吗?他……会不会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保护好他?” 冷永宁抬头,眸底噙着泪花,就当期盼能成真,她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沐云歌自是看得出她的心思,笃定地重重点了点头:“永宁,你是一个好母亲,只能怪这孩子命薄,今日你在此为他超度祝福,他又怎么会怪你?是你俩儿……没有做母子的缘分!” 冷永宁被戳中心底深处的愧疚,睫毛颤了颤,那点儿湿意迅速凝结,一滴眼泪狠狠地砸在了手里的经书上。 很快,她便抹干眼泪,努力扬起唇角:“云歌说得对,我和他没有做母子的缘分,现在我只能好好送他最后一程。高僧准备的超度仪式,我需跟着他们一道诵经,你再多等我一会儿……” 沐云歌温婉点头:“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诵经声再起,冷永宁重新闭上了眼,面朝佛祖跪地虔诚。 殿外,沐云歌悄悄叫过伺候冷就宁的丫鬟询问:“那些经书,可是你家王妃亲自抄写的?” “是!” 小丫头点了点头,眼底微微带着湿意道:“不只是那些经书,今儿王妃更是天不亮就出门了。这寒山寺路途陡峭,王妃是一步一诵经,自己爬上来的。现在又要为夭折的小世子超度诵经,就王妃的身子骨……奴婢真担心她受不住!沐家小姐,要不……您还是劝劝王妃吧?” 沐云歌秀眉微蹙,目光投望向佛殿内的冷永宁,只见她跪地笔直,嘴唇一张一合跟着僧人不断诵经。 这样的场面,实是不宜打扰。 更何况,沐云歌心里清楚冷永宁现在的状况。 世间万般苦,自人各有劫。 冷永宁受困于心,旁人不可能轻易劝得动,总得让她自己走一遭,彻底看开悟透,彻底解开心结方能醒悟。 这场超度,是冷永宁对夭折孩儿的愧疚,她心里头积压的愧疚实在是太多,若能减轻些她心中罪业,其实是件好事儿。 沐云歌收敛眉眼,摇了摇头:“还是随她去吧!有我陪在这儿,她不会有事的。” 殿内香火鼎盛,到处云雾缭绕。 沐云歌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趁着冷永宁在大殿跟着僧人们一起诵经超度的功夫,她在殿外透了口气。 她才刚在台阶上站定,就发现有个十分眼熟的小丫头正在探头探脑地瞅向自己。 沐云歌稍稍一思索,记起来她是谁了,主动开口:“你是白家的丫鬟?” 那丫头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愣了愣随即一喜,福身道:“沐小姐好眼力!我家小姐有请,还劳烦您能跟我走一趟。” “你家小姐?白姜荷?” 沐云歌听完她的话,眼底透出几分凌厉:“她找我……能有什么事?” 她和白姜荷之间,只有梁子,没有交情! 沐云歌见对方守株待兔的架势,显然是一早就知道了她和冷永宁要来寒山寺,消息倒是真灵通! 想到白姜荷马上就要嫁进誉王府,沐云歌心生警惕。 要知道,誉王府的另一位侧妃程湘水,曾经也加害过冷永宁。 沐云歌不得不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