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的赌石爱好者都聚集在此。
苏绾穿过人群,在高台的椅子上见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锦袍玉冠,作男子装扮,一把逍遥扇扇得极尽风流。
“二姐?”
听见苏绾的声音,她转过头来,长眉英气,明眸皓齿。
正是苏绾的二姐苏瑛。
苏瑛收了折扇,笑问:“小妹,你怎么找来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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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苏瑛呷了口茶,放下茶盏:“你就跟母亲说,立志嫁一个长得英俊、才高八斗、不多管闲事、感情专一不纳妾、还有钱有权之人,不然打死不嫁。”
苏绾弱弱地问:“......二姐觉得我能嫁这样的吗?”
双目对视,各自沉默。
“是有点强人所难。”苏瑛一本正经安慰她:“不过小妹也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那王公子也不喜欢你呢。”
“......”
我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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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未解,苏绾蔫蔫回了洗秋院。
桑葚听说她回来,从后厨摸过来,鬼鬼祟祟地说:“姑娘,野味弄来了。”
“什么弄来了?”
“姑娘前儿不是说想烤一头猪吗?还让刘叔去寻山野的,今日就寻到了。可要奴婢去架火炉?”
苏绾身边有两个贴身婢女,一个云苓,一个桑葚。
云苓成熟稳重,洗秋院大小事都交给她管。而桑葚跟苏绾一样,好吃,整日以苏绾马首是瞻绞尽脑汁研究怎么吃。
不过苏绾今天没多大兴致。
如今她年纪越来越大,至少在别人眼中即将步入老姑娘行列,可挑的对象不多了。你看,连王公子这样的歪瓜裂枣也纳入柴氏的名单里。
她还真怕柴氏拍板将她跟王公子的亲事定下,毕竟这年头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儿女毫无权利干涉。
“先养着吧,”苏绾说:“改日再烤。”
桑葚:“姑娘想得周到,挑个春和景明的日子烤,吃起来才香。”
“......”
桑葚跑去搬了个矮凳过来,开始做针线。她其他本事不多,但女红手艺不错,苏绾所有的小衣和鞋袜都是出自她的手。
她边绣花边闲聊:“姑娘,奴婢听说陆公子今年很可能高中啊。”
苏绾阖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你听谁说的?”
“后厨采买的。如今京城不是来了许多赶考的举子吗?众人都在议论谁会得魁首呢,呼声最高之一就是陆公子。”
“而且奴婢还听说,有大官老爷看中陆公子才华,想捉他做女婿。”
“真的?”
“嗯,奴婢看,陆公子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啊。陆公子长得好,学识好,本事了得,人品也顶顶好,不知会成为哪家的东床快婿。”
苏绾漫不经心听着,倏而一顿。
对啊!陆安荀长得好,学识好,本事也大,关键是人品真的没得挑。且又跟她青梅竹马长大,知根知底。
别看陆安荀在外头一副吆五喝六风光无限的模样,但私下里却被苏绾拿捏得死死的,不敢造次。
明珠在侧,她还求什么鱼目?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窝边草不吃白不吃。她得想想,怎么把陆安荀搞进自己碗中。
说干就干,苏绾当即问:“桑葚,你去看看,陆安荀回府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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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将近,参考的举子们忙着在各大诗会展示才华,为春闱夺魁造势。
陆安荀无须造势,可他是京城举子的代表,自然免不了会出现在各种以文会友的场合。
苏绾在家等了两天也没等到陆安荀,眼看即将春闱,届时放榜陆安荀被捉婿,她可就没机会了。
这日,听说陆安荀在江月轩跟人饮酒作诗,她打算过去寻人。
苏绾想好了,先去问问陆安荀的意愿,若他没有中意的女子,她就追他。
若是有......
好死不死,苏绾才寻到楼下,就遇见杜文卿一身酒气出来。
杜文卿此人她认得,并非京城人士,而是从外地入京赶考的。他的名字也在这次夺魁的人选中,而且呼声直逼陆安荀。
他跟陆安荀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短短两个月,两人在各种诗会上形影不离。
杜文卿也认得苏绾,迷糊停下打招呼:“苏四姑娘?”
“杜公子也在这?”
“也?”杜文卿一想,顿时明白过来。他走近作揖:“莫非苏四姑娘是来寻陆兄的?”
苏绾跟陆安荀关系要好,他清楚。
苏绾点头:“正是,陆安荀可在上头?”
“在,还喝多了。”杜文卿好笑:“酒后放了句狂言。”
苏绾顺着问:“什么狂言?”
“陆兄爽朗,我辈豪杰。不仅才华横溢,连志向也高远,适才还说娶妻当娶京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