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
背拷在地上,双腿中枪的牛建荣,亲眼目睹自己亲哥哥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顿时悲从中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们兄弟二人,自幼出生在乡下。
母亲早逝,父亲好赌,他们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在牛建荣8岁那年,父亲因为赌博跟别人起了争执,被人一刀捅到了要害,都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已经没了。
从那以后,比牛建荣年长六岁的牛建雄,就成为了这个家,年龄最大的人,年仅14岁就开始走街串巷,靠着打零工来赚钱。
那段岁月,对于牛建荣来说,可谓是艰难至极。
在乡下,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容易受欺负。
好在兄弟两人足够野,也足够狠。
秉承着“你要么有种弄死我,要么事后我就弄死你”的劲头,兄弟两人就好似是乱世浮萍,终究是就此苟活了下来。
他们父亲在世时,因为牛家兄弟两人都是孩子,身材瘦小最适合进墓探穴,所以他们跟着父亲挖过很多次墓,经验谈不上丰富,可该懂的知识却是都懂的。
随着牛家兄弟渐渐长大,他们的经济需求同样在不断增长,那时正赶上改革开放,国内外资本交汇,整个时代都在风起云涌,于是兄弟两人合计了下,最终决定干起家传老本行。
发死人财,来钱自然快。
就这样,两人盗墓开穴越来越熟练,所盗文物越来越珍贵,手里面积攒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兄弟二人,先后在老家盖了三层别墅,又各自娶了個还不错的媳妇,日子可谓是越来越好。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随着时代不断发展,相关法律法规不断完善,科技手段越来越发达,牛建雄终究还是让警方给盯上了。
一次失手,牛建雄被警方逮捕。
牛建荣为了让牛建雄能得以轻判,他把两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身家,几乎全搭了进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媳妇直接跟他离婚了。
此事过后,他们牛家兄弟从全乡眼里的成功人士,变成人人喊打的盗墓贼,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搬离故乡。
四年后,牛建雄出狱。
兄弟两人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可以前赚惯了快钱的他们,就跟那些上了岸的风尘女子一样,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愿意老老实实地赚钱,所以两人很快就又重操旧业了。
此次,两人改变了作战思路。
以前两人都是广撒网,多捞鱼。
现在两人精准下钩,只钓大鱼。
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两年。
除此以外,两人分工明确,牛建雄负责踩点盗墓,牛建荣负责出国销赃。
就这样,秉承着谨小慎微的原则,牛家兄弟陆陆续续干了十数年,基本上都是有惊无险,两兄弟相依为命、相互扶持,日子渐渐又好了起来。
虽然媳妇都跑了,家也没了,但凭借着倒卖珍贵文物的巨大收益,两兄弟过得还算是潇洒,每周按摩必加钟,唱完歌带着妹妹出去吃宵夜,那都是常规操作。
直至兄弟两人前段时间,从墓里面挖出了春秋时期的鼎型青铜器,兄弟两人的人生就此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终,暴富的美梦没能实现,却把性命丢在了异国。
牛建荣泪眼摩挲,明明是四十岁的男人,此刻却哭得泪流不止,因为他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宁肯让自己挨饿,也要让他吃饱的人了。
“哥!”
牛建荣喊得声嘶力竭,奈何他实在是流血有点多,很快他就面色苍白得喊不出来了。
旁边,唐远瞥了眼悲痛欲绝的牛建荣,心里面没有半点怜悯之意,因为就旁观者的角度,两兄弟这些年所做之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在自己家挖自己祖宗的坟,挖完以后再把自己祖宗的东西,低价转卖给外国人,如此行为,唐远觉得他们跟百年前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唐远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更不是什么圣母。
将他们抓住以后,好吃好喝对待,然后将他们送回国,交给国家审判,这样的事情唐远可干不出来。
唐远没有理会哭喊的牛建荣,他抬起脚步,径直向着储物室方向走去,期间他迈过牛建雄和魏正飞,就好似是迈过了两个门槛,表情没有半点波动。
其他人没有动,只有熊凯和袁猛跟随着唐远,走进了储物室里面,熊凯在路过牛建雄和魏正飞时,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就想要补枪。
可他刚抬起枪口,看着被爆头的魏正飞,还有那被打成了筛子的牛建雄,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最终还是放弃了补枪的想法。
熊凯这面的异样,唐远没有注意到,因为自他走进储物室以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墙角的鼎型青铜器给吸引住了。
体呈扁圆,短蹄足形,镌有云纹。
唐远看着那古朴的鼎型青铜器,心绪难免有些跌宕起伏。
就因为这件鼎型青铜器,搭上了数十条人命。
难道这就是报应?
唐远不知道,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