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长长的一口气息,吐出无穷浊气,破碎的身躯滚落在尸山血海之中,无数厮杀的野兽化作肉泥,融入大地之中。
被鲜血覆盖的双目模糊中看到一道身影落下,黑发狂舞,眸如寒星,古铜色肌肤闪动着晶莹质感,野蛮的身躯强壮而不失矫健,充斥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死了吗?”
李洛望向只剩下一半身躯的姬发,然后抓住他的头颅将其提了起来,鲜血涂满了一地,下半身已经和无数生物的血肉混在一起,甚至或许被某头幸存下来的野兽吃了也不一定。
“你就是....你就是.......”姬发终于发现了一切的源头,但是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在另一个世界李洛的祖先之一,号称武王的存在,但是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全靠古老的神血支撑。
“想要拯救自己的族民,想要成就一番功业吗?不甘于自己作为嫡次子的身份,想要超越但是却又存在对于兄长的尊敬。”李洛很难感受到这种兄弟之情,因为他没有兄弟,朋友更是很少。
“要我帮你杀了你的兄长,然后怀着愧疚之情向我复仇吗?”
李洛诚心实意的说道。
“亲手培养一个强者,也是很有趣的呐。”
“不...”姬发固然有着自己的野心,但是他便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便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期待你能活出第二世吧。”李洛随手将姬发的半身扔到了自己的蜕变池中,滚烫的岩浆将姬发淹没,然后李洛正式迈向了这古老的蛮荒大地,为他们带来全新的改变。
既然要革世,那如何能够假他人之手。
然而问题在于,如何革世?仅仅凭借一己之力打倒世界吗?打倒了又能够如何,不过是一群奴隶主取代了另一群奴隶主,如殷商取代夏朝一般。
要改变,就要从根本入手。
“让我来为这个世界注入灵魂。”
踏步来到西伯侯的府邸面前,那强大的威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通报,便已经让西伯侯府中所有人感受到了,无数的甲士手持干戈长剑,戒备的看向李洛。
“阁下何人?”一個儒雅的贵公子龙行虎步,踏出府邸,神色温良。
姬周,一个被小看的伯侯,被认为懦弱而无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姬周是种地的。
是的,在无数的诸侯之中,姬周正是种地种的最好的,虽然也打架,但是这种地里刨食的行为,就被其他诸侯看不起,毕竟种地的如何比得上狩猎的、抢夺的来的痛快。
“小儿辈无用,接下来的事情,我要与西伯侯面谈。”李洛说道。
伯邑考微微皱眉,但是李洛何须他们的同意,直接迈入府邸之中,反而是拦在他面前的存在,全都被轰飞了出去,连同伯邑考这个嫡长子亦是如此。
缓步走入府邸之中,李洛在大殿中央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胡乱摆弄着八卦,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少年在一旁侍奉。
“八卦?”
“是的,八卦。”姬昌没有抬头,依旧在摆弄着地上的龟壳与算筹。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李洛席地而坐,拿起一枚算筹。“伱已经料到我的到来了,姬昌。”
“因为你是一定要来的,划破天际的天之痕,你所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变革。”姬昌放下手中的算筹,与李洛相对而坐。
“自古以来,天时为主,但是随着那划破天际的天之痕,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是一个由人族,不,是由地上万族真正掌握自己命运时刻的变革。”
苍老的手掌仅仅的握住,暴起的青筋显示出身体主人的决意。
“生命短暂犹若露珠消散,人们在奔波中探寻答案。”房檐的水滴滴落,李洛缓缓张开自己的手掌。
“运数仿佛大海起伏不定,掌上迷离脉纹回路漫漫。”
“长剑在黑夜吟唱悲歌,岁月如斑驳铜镜经年。”
“天际流火叩响大地之门,岁月星辰刻画沧桑年轮。”
“纵横交错兮天下之局,谁能参悟兮世事如棋。”
“老朽,还是无法参透何为命运,八卦也无法演尽真正的天下。”姬昌苦笑道。“唯有尽人事。”
“哈哈哈,老伯侯,与我这来自域外的天魔为伍,你这人事可是真是尽的违逆祖宗啊。”
位于姬昌背后,是崭新的先祖牌位,是历代姬周一脉的先祖,足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代,乃是真正神脉后裔。
对于祖宗,李洛向来的看法是——伟大的死人!
很伟大,但是却已经是死人了。
他活在心中,吾活在世界,千年之后,当他连名字都被遗忘时,精神永存就成了最巨大的谎言。
“这个世界是由活人生存,但是却由死人主宰的世界,先祖固然值得崇敬,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