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段都有每个时段要做的事,日常的流动规整得像既定的诗歌韵律。 早晨到下午都是公务时间。除了意外情况和少数社交场合,艾兰因不会把事务拖到夜晚时段处理。 如果没有客人来访,他就没有吃晚饭的习惯。能留在侯爵宅邸用晚餐的人也不多。 不论晚上是什么安排,首都星时区的傍晚时分,不论实质上这片区域处于白昼还是夜晚,艾兰因总会在宅邸所在的庄园林地中散步。 散步的路线也是固定的几种,全看他的心情决定。 今日艾兰因外出过,回到宅邸换了一身衣服,他便又到了室外。 这片区域本月额定的最后一场雨已经下过,空气的潮湿程度刚刚好。绕过养兰花的温室就是林中小径的入口。 纯粹是装饰性的,那里摆了一条白色的长凳,虽然鲜少有人落座,艾兰因每次经过时它都维持着悦目的清洁程度。 艾兰因隔了很远就看到长凳上有人。 这样的距离,眼力再好的人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却立刻辨识出是谁在那里。 无论是精准的色谱代号,还是用烂的庸俗辞藻都派不上用处,安戈涅头发的黑色仿佛是特别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加快步伐的冲动瞬息间被压制,艾兰因前 进的节奏没有变化。他向着她在的长凳迈出一步又一步,她的脸、她今日的穿着在也他的眼睛里越来越清晰。 安戈涅也不动,就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你来了我竟然不知道。”他在长凳边驻足,低眸看着她,带一点惊讶的笑意。 “我请管家先生保密,想给你个惊喜。” 安戈涅甜美的笑容映入眼帘,艾兰因下意识双眸微眯。她上次对他露出这种表情,竟然像是很久之前。 自从和她说破之后,她对他的态度总是爱理不理的敷衍,做戏也要让他故意看出是演技。她这样子主动积极恍若往昔重现。 他半晌沉默,安戈涅就扁嘴:“你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艾兰因坐到她身侧,碰了一下她的手背确认温度,“等了多久?” “没有很久。” 银发侯爵的体温向来偏低,相触的时候她的手愈发显得暖烘烘。看来确实没有等很久。他弯了弯眼角:“万一我今天不从这条路线走,你要怎么做?” 安戈涅笑嘻嘻地回答:“那就算了,我悄悄地离开,权当没来过。” 原本只是盖着她手背的指掌突然翻转,相握而后扣住。 “怎么提前来了?”艾兰因问得云淡风轻,好像抓着她的手属于另一个人。 “都到了中心区了,来这里方向顺路,回行宫明天再出发等于平白无故地折返了一次,”她侧转身体,从下方观察他的表情,“想到就来见你了,不可以么?” 艾兰因轻笑,没有作答,空出的另一只手就势扶住她的侧颈,方便他低下来亲她。 安戈涅没挣脱,但直到唇瓣相合的前一毫秒都张着眼睑,好像看他的表情看得入神。 这个吻点到即止,更像是借机近距离确认她的信息素。分开时艾兰因显著松弛了许多,安戈涅就笑:“你在怀疑什么?” 他色淡的虹膜像两面正对着她的水银镜子,能照彻一切不轨的念头:“人在背叛后心虚的时候,经常会对背叛对象尤其殷勤。” “我为什么要心虚?”安戈涅坦荡地反问,“我要是和别的alpha鬼混了,就是装病我也不会靠近你的。” 艾兰因对此不置可否。 她就哼了一声:“原来你也不是很想见我嘛。我难得主动来找你一次,你倒是开始摆侯爵架子了。”说着她作势要起身。 艾兰因把她拉回来,让她直接侧身坐到他膝上,一手搭住他的肩膀。 安戈涅嘴里抱怨他不讲道理,却还是对他粲然笑着,而后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感叹:“还是你身上好闻。” 艾兰因表情微微凝滞。这一刻,他居然认不清安戈涅是在演戏,还是心血来潮在和他撒娇。 或许只是不想看清楚。 他的唇角就哂然勾起来。养尊处优的指尖带过她的眉骨,将一缕刚才亲吻时蹭乱的头发拨顺,也让对视变得无任何阻碍。 “说吧,你想要什么。”艾兰因的语气称得上温存,只是这时候说出来到底是煞风景。 安戈涅明显愣了愣。 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地开启交易,还是真的全无所求?艾兰因愈发确认他看不清她了。 “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开口提要求了?什么都可以?”安戈涅的眼睛狡黠地闪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