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与薄野让待在苴壤道府长官邸整整两个月,什么事不做,只是修炼。
温云仓甚至埋怨薄野让成天陪顾玉成的时间,比用在她身上的还多。
蒋雍寿倒是有些怪,每次看到顾玉成与薄野让一前一后出现,便会露出欣喜的笑容。
把二人笑得发毛。
湖关县众人的平静,反令沙贺诚等人坐不住了。
沙贺诚坐在案后,面前坐着四名沙家县长。
沙贺诚面前摆着一壶香茶,此茶是谭家赠与的。
嬴县县长沙贺虎身材魁伟、面如大饼,开口便如大鼓轰鸣“咱都打探了,那个金发白皮小娃子,叫顾玉成,乃是陛下记功在册的人。那薄野府长也有功劳在身。北扶臾会提拔这些人,并不奇怪。”
沙贺方长着一张细而长的脸,脸上不挂一丝肉,与沙贺虎处在一起,两张脸就像擀面杖与面饼。
这时候沙贺方瓮声开口“谭处林会被赶走,并不意外。这时薄野让的到来,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北扶臾针对苴壤道糜烂的现状而派来的。”
站在窗边的沙贺勇晃了晃他那浑圆的脑袋“但是薄野让那群人就好像是一切与己无关似的。他们已经连续修炼两个月了。”
沙贺忠阴沉的断定“最近齐家与温家的纠纷似乎也已经解决。北扶臾应该能腾出手来整顿苴壤道了。我不相信,北扶臾只是单纯的提拔薄野让!”
沙家众人闻言皆是点头赞同。
正在忙碌着大试炼的北扶臾猛然打了个喷嚏,挠了挠头“得抽空看看顾玉成在苴壤道的情况。——虽然我也不指望那家伙能够廓清苴壤道糜烂的现状,但也不能让他手足无措。”
没错,对北扶臾而言,他就是单纯的提拔顾玉成与薄野让。
沙贺虎如巨石般“滚出”,站到沙贺诚面前“我们直接架空那卵府长不可?!”
沙贺诚呵斥道“胡闹!岂能先动手落人口实?!——薄野让到底想干什么、北扶臾又有什么样的安排,这些我们都尚未可知,怎敢孟浪?”
沙贺虎的面饼脸登时赤红,叫嚣道“当初谭处林,不还是叫我们架空了?怕他作甚!”
沙贺忠面色难看得像吃鱼卡到嗓子,声音也很刺耳“谭处林那家伙,太奇怪了。我们不能小觑。”
沙贺虎不以为意“什么小觑不小觑!谭处林那狗卵都不在苴壤道了!沙贺忠你未免太胆小缩卵了!”
沙贺方顿时不乐意“阿虎,你也太张狂了!这次薄野府长背后,是北扶臾!”
沙贺虎梗着脖子“北扶臾?他又算得了老几!”
沙贺忠彻底爆发“不知天高地厚!”——这怒气,却只是单纯因为沙贺虎太过目中无人。
沙贺虎立刻跳脚“沙贺忠,你说谁?”
沙贺诚怒气郁结于胸,忍无可忍“都闭嘴!——阿虎你给我坐回去!”
沙贺虎气呼呼地闷声坐回去,沙贺忠与沙贺方这才跟着平息下来。
沙贺诚不断喘气,喘了半晌,方平静下来“薄野让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必与之硬碰,简单试探即可。”
沙贺勇适时开口“最近这段时间,薄野让经常晚上召见杂役修士。——想来是通过那些杂役,了解苴壤道。”
沙贺诚点头认可“若是如此,可令薄野让前去铜禄山看看。”
沙贺勇眉头微皱“铜禄山那群贼,会愿意替我们试探薄野让?”M..
度点使沙贺诚冷笑道“铜禄山那些家伙,怕是比我们还要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他们身上。”
沙贺勇与沙贺诚相视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顾玉成正在与薄野让一起修炼(利用甘渊),突然收到马奎的来信:“苴壤道诸事,我自有打算,不必执意。——太守让我转告你。”
顾玉成看后,淡淡回了一句“属下知道了。”
知晓大试炼后,顾玉成对北扶臾倒是没了太多忌惮与谨慎。
知道北扶臾在什么地方用自己,就不担心会被坑了。
顾玉成这边刚收下通灵玉,度点使沙贺诚便前来求见。
顾玉成与薄野让相视,皆看出对方的狐疑。
但也不能不见,于是顾玉成跟在薄野让身后,来到沙贺诚面前。
与沙家四个县长高大身材不同,沙贺诚看着便短小精悍,再加上他那略显乱糟的须发,看起来就像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沙贺诚来到薄野让身前“沙家族人以往过得太散漫了。这段时间属下一直在约束自家族人,以至于耗费太多时间,竟未抽出时间拜见府长,实在惭愧!”
沙贺诚的场面话,实在不算场面。
薄野让满脸平静“沙度点使辛苦了。”
沙贺诚陪笑,顾玉成陪笑。
三个人都在笑,但心里各有所想。
薄野让想到“这厮在试探我……”
沙贺诚同样诧异“这薄野让一点也不生气?——他竟然会信我如此荒诞不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