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安慰好自己,点着头认可老太太:
“这是应该的。”
别说张员外“财”名在外,便是普通人家娶妻也不缺彩礼。
他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姿态,看得胡宝珠芳心暗许,看得老太太眉头皱起。
“这么说,你都准备好了?”
有着剧情先入为主的观念,老太太对张员外没法放心。她故意挑拣也是存着难为之意,但张员外的反应却出乎预料。
他摊开手掌,脸上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乍看好似礼貌,但细品却能从中发现不屑。
“我家有万贯家财,若老夫人不放心,大可去打听。别说庄子、铺子,便是山庄、别院也是有的。”
对于自己的家财,张员外如数家珍。别的不论,在青河县这片地界,论财力,他还没有怵过谁。
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如今的张员外在胡宝珠心中就像金光闪闪的财宝,他的一句话都直入心扉。
不自觉地,身体主动靠近。老太太一瞧,这还了得!
“我说的是变换房契,这些全都作宝珠的彩礼。”
老太太姿态尖锐,她说这些可不是玩笑话,而是实打实要张员外拿出真金白银。
胡宝珠满脸都是不情愿,老太太在为她的利益考量,她却觉得老太太咄咄逼人。
若非老太太拦着她,她早跑到张员外身边了。这一刻,连胡宝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张员外的感情已经深刻到了这种地步。这份爱,完全覆盖了老太太对她的养育之恩。
胡宝珠的人虽然没能来到张员外身边,但她的心早已飞了过来。而她的心意,张员外也能感受得到。
面对老太太的逼迫,张员外游刃有余。
外面的戏台已经散场,包房内静悄悄。不请自来的老太太开口便要这要那,颇有地主婆的威风。不过是指着一个秀才儿子耀武扬威罢了。
张员外连胡老大都不在意,岂会在意区区一个老太太?
他给了胡宝珠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再面对老太太时姿态已经无比强硬:
“总归,我不会亏待宝珠就是了。别人有的,宝珠也会有。别人没有的,宝珠还会有。我娶的妻,不是被娘家卖掉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张员外点出了老太太的阴谋诡计。她压根不是为了胡宝珠谋算,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胡宝珠真是命苦,有个不着调的哥哥,还有个万般算计的娘。张员外起了怜悯之心,看向胡宝珠的眼神带着怜爱,但对老太太绝对强势。
老太太一时不察,成为了贩卖女儿的恶毒娘。而这一切,全拜张员外所赐。
偏偏身为女儿的胡宝珠还信了这番鬼话,瞧瞧她那副我见犹怜的姿态,简直将“可怜”扮演得淋漓尽致。
有那么一刻,老太太真不想管胡宝珠死活,任由她踩这个坑。
想法还没形成,系统在她脑海中吱哇乱叫,字字句句全是盼她三思而后行。
不管胡宝珠死活,老太太的任务就完不成。她要一直待在古代世界,而系统也将无法给她提供技术支持。最终,她要以一个老年人的形象生活一辈子,指不定哪天一命呜呼,彻底没了后路……
停停停!
其他事老太太尚且能够忍受,但说到要以老太太的形象过往一生,她忍不了了!
她悔不当初,怎么就上了系统这条贼船?
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尽力保住胡宝珠。
系统: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卖女儿?原来,我胡家在你眼中就是这等形象。”
老太太目光一凛,周围的空气无风自动,无形中形成一股萧瑟。
张员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份忽然而至的心悸,老太太的怒火纷沓而至:
“你大概有所不知,从宝珠刚出生起那日,我和她爹就开始给她攒嫁妆。即便家中再难,也不得动用宝珠的嫁妆。攒到现在,已是一笔庞大数字。我胡家不卖女儿,但也不想被人白白占了便宜。”
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不但镇住了张员外,也让胡宝珠重新燃起了对老太太的孺慕。
“娘……”那颗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心终于被唤醒理智,胡宝珠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再无愁怨。
老太太慈爱地望着唯一的女儿,母女俩的心在这一刻交织:
“珠儿,娘答应过你的事何曾没有兑现?你的嫁妆有多少,你自己也清楚。你自己说,娘提的这些彩礼要求过分吗?”
幸亏有上回钱家的亲事,老太太将之前攒的嫁妆全都交给了胡宝珠。为了将她手里的嫁妆再哄骗回来,老太太许诺,以后家中赚的钱也有一份成为胡宝珠的嫁妆。
前有插秧机,后有水车,木匠店的生意如火如荼,便是黄髫小儿都知道胡家赚都盆满钵满。
老太太把话说得这样清楚,胡宝珠也明白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