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来到屋外,瞧见秦氏端坐堂上,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
“夫人近来可好?”他凑了上去,没见到福妈等人,更加开怀。
每每与秦氏一起,总有下人围在左右,让他颇不自在。如今下人们不在,他正好与秦氏说道说道。
秦氏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扭头看向别处。她的面前放了一堆账本,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胡老大都头大。
胡老大嘴角一勾,坐到秦氏身边,满口心疼:
“我知道夫人在为钱财发愁,这样吧,我也贡献出一百两,一尽绵薄之力。”
他果真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到那一堆账本上面。目光铮亮,就像一头饿狼。
秦氏这回施舍了他一个平淡眼神,对一百两银子毫无波动。
废话,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千两银子,不但解决了她的麻烦,还为铺子找来了订单。和老太太相比,胡老大简直没眼看。
秦氏的不在意,看在胡老大眼中更像感动。多年来都是他往外拿钱,头一回往家里拿钱,秦氏应该感动。
胡老大自鸣得意,他觉得自己对秦氏仁至义尽。勾起的嘴角带了些莫名得意,厚着脸皮凑近道:
“不过,在商言商。我出了钱,夫人是不是该抵押点东西?”
胡老大从来不干赔本买卖,他能够给秦氏一百两银子,那是因为他从秦氏身上得到的利益远比一百两要多。
昔日姣好的面容,如今算计得面目可憎。秦氏冷冷盯着他,若不是这一场和离,她都不知道胡老大有这么多算计。
“你想要我的铁器铺?”她一语道出胡老大的心思。
“买,是买。”胡老大不愿意听了,怎么能说“要”?他都说了在商言商,那肯定是用商人的办法解决问题。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今日他出一百两银子,若秦氏不答应,明日就是五十两。再等上几日,连十两银子也无。
胡老大知道秦氏等着凑钱还债,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若秦氏好言同他商议,便是再多出一百两也是使得。
秦氏咬住唇畔,压住心头的一口气,问:
“那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胡老大往桌上一瞅,是他刚才放在账本上的一百两银票。
“一百两?”秦氏被气笑了,胡老大把她当什么?一百两银子就想把她打发?
秦氏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早已认清了胡老大的人品,现在不过在以前的基础上加深了认知。说来说去,这个人就不值得期待,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铁器铺子已经易主,你别做梦了。”
秦氏站起身,恨不得离胡老大八丈远,省的这不切实际的脑瓜传染给她。
到嘴的肥羊跑了?
胡老大再也顾不得佯装洒脱,他疾步来到秦氏跟前,压根不信。
“我做梦?你少胡扯。我都打听过了,没人愿意买。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别的买家。”
要是没有这点自信,胡老大也不可能用一百两银子来买秦氏一千两的铺子。
秦氏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那些被赶走的买家,全是胡老大所为?
夫妻情分走到这一步,再进行下去也没必要。
“没人愿意买你都知道,胡善行,是不是你搞的鬼?”
胡老大从来就不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被秦氏紧盯,他本能否认。他做什么了?他什么也没做!
嘴上说着没做,但那闪躲的眼神已经暴露良多。
秦氏不想和他纠缠,远离他又坐了回去:
“无论是不是也没意义,反正铺子已经卖了。”秦氏双手一摊,一改往日愁容。
她说得煞有其事,胡老大也不敢确定。但无论谁想买铺子,他都能折腾到对方不敢接手。
“我不管,反正我要买铺子,谁要敢在我之前买,别怪我下手无情!”
胡老大这话明晃晃告诉秦氏,就是他搞的鬼,那又怎样?
秦氏缺钱,一日不卖铺子,她就一日寻不到解决之道。
“你!”秦氏大怒。若按照前几日的情景,还真是如此。
秦氏会被他逼到无可奈何,指不定就如了他的愿。
可谁让老太太来了?
秦氏往胡老大背后一瞧,端坐了回去,一道声音淡淡在房内响起:
“你要怎么无情?”
胡老大正值得意,也没留意是谁发出的声音,他以为秦氏怕了,说得更肆无忌惮:
“吃食店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让一间铺子倒闭的方法多的是,不信你就试试。”
他冲秦氏吹胡子瞪眼,完全没了要钱时的讨好嘴脸。
这些年,他吃秦氏的、用秦氏的,别以为他活得心安理得。
他心里苦啊!
作为一家之主却无法养家糊口,他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可恨,秦氏非但不帮他的忙,还将店铺开得风生水起,做足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