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真相会让人痛苦。 欧阳士轶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是遭人毒手,而自己却一直在与杀母仇人为伍,当真是可笑至极。 就在此时,他陡然转冷,道:“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别以为随便找个人…” “信不信由你!” 黑影开口打断,继续道:“若是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你的那位父皇,如今你负责统领皇宫的守卫,想必此事并不难办到。” 欧阳士轶本想再说些什么,但黑影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期待我们的合作!” 声音飘荡,人已不见。 欧阳士轶只感觉头脑发蒙,手中的证词也被捏成了一团。 没有犹豫,直奔皇宫。 儿子突然到来,使得身为父亲的欧阳昌辉有些诧异:“怎么,难道这么快就要送朕去见列祖列宗了?” 欧阳士轶不言不语。 良久,方道:“我母亲真的是因病而亡吗?” 啪! 茶杯滑落,碎了一地。 欧阳昌辉依旧镇定,若有似无,道:“你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是听到了什么传言吗?” 欧阳士轶没有言语。 他不是傻子,单从欧阳昌辉的反应而言,就已经猜出个大半,于是直接把那份证词放到御案上。 对此,欧阳昌辉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终于不再平静,急切道:“这…你是从哪里拿到的?你大哥可知此事?” 果然! 这一切,都是真的! 欧阳士轶身子微颤,整个人变得虚弱无力,就像是突然被抽干了身体,有一种失魂落魄之感。 看到儿子这般,欧阳昌辉于心不忍:“轶儿,此事…”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士轶只想知道答案,他一刻也不能等,更让他不理解的是,既然自己的父皇已经知晓,可他为何没有采取行动。 这样做,他对得起自己的母亲吗? 他对得起自己这个儿子吗?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 看着欧阳士轶无助的模样,欧阳昌辉心有不忍,再者说,他也深知此事已经瞒不住,于是只得缓缓道来。 早在当初,欧阳昌辉也被欺骗。 他也只能从御医口中得知相关情况,故而他并不知晓欧阳士轶的母亲是中毒而亡。 直至近来,欧阳鑫泉大肆夺权,使得欧阳昌辉不得不出手应对,于是才破例让欧阳慧蓉参与朝政,目的就是对抗欧阳鑫泉。 而这份供词,乃至欧阳士轶母亲的死因,都是欧阳慧蓉派人查出。 为何迟迟不动,那是因为欧阳鑫泉党羽众多,若是把他逼得太紧,定会迫使他狗急跳墙,届时只会适得其反。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听闻叙述,欧阳士轶恍然大悟,一切也都变得清晰起来。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自己的那位大哥恐怕是担心有人与之争夺皇位,而他深知自己与母亲感情甚好,故而才会对母亲下手,以此从灵魂上击垮自己。 最终,成为他的依附。 可他为何不直接对自己下手,为何要对付手无寸铁的母亲。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母亲再也回不来,而他确实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此仇,必报! “轶儿,莫要轻举妄动,如今你大哥已经…” “为何连小妹都不放过?” 没等欧阳昌辉把话说完,欧阳士轶抢先而语,继续道:“既然小妹做了那么多事,为何要如此对她?若非父皇默认,那姜灿怎会知晓秘密组织的事?” “……” 一句话,直接把欧阳昌辉堵死。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儿子,还是那般聪明,一眼就看出事情的关键所在。 欧阳昌辉没有明说,而是打起了太极:“轶儿,很多时候,即便是你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到底什么是真相?”欧阳士轶追问。 “朕只能说,需要你自己去查。” 欧阳昌辉没有回答,然后缓缓走向龙榻,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欧阳士轶本想再问,但欧阳昌辉已经入睡。 无奈,只得作罢。 离开皇宫后,欧阳士轶并未回府,而是又来到那条河边,不过很遗憾,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即便他喊破喉咙,黑影也未曾出现。 第二夜,第三夜… 欧阳士轶都未曾缺席,但和之前一样,任凭他怎么喊,愣是没有人回应。 姜府。 影卫来报。 “公子,二皇子已经连续五夜都去了河边,而且每次都是待了很久,我们要不要见见他?” “嗯,是时候了!” 姜灿点头,就在今夜。 河边依旧寂静,除了哗哗的流水声,没有其他任何的杂音。 至于人,那更不可能。 先别说此地偏远隐秘,就算影卫也不可能让无关人靠近,因为他们早已把周围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相隔老远,就听到了呼唤声。 姜灿依旧黑影装扮,然后略显调侃道:“别喊了!” “你终于出现了!” 欧阳士轶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反而变得坦然起来,就像是毫不关心一般。 如此举动,倒是让姜灿有些懵,道:“你不是特想见我吗?怎么没有话了?” “若我所料不差,是你们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们!”欧阳士轶淡淡而语,自信满满,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动权。 靠! 这小子可以啊! 姜灿暗自赞叹,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二皇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很可惜,你遇到了我。 想要虎口拔牙,那是万万不可能。 想到此处,姜灿也变得不紧不慢,意味深长,道:“想必你已经从你父皇口中得到了答案,可你为何没有直接去蓉乐宫,而是连夜跑到这里…”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姜灿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继续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