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臣的反应,姜有国置若罔闻。 他目光看向沈昱,正色道:“沈昱,既然你说另有其人,那这里的两份证词,朕应该相信谁?” “陛下,请看!” 话音未落,沈昱又拿出一张纸,确切的说,那是一封信。 太监会意,立即呈上。 信中的内容,是吴开寅传给工头虚报人数,以及克扣工钱的指令,不仅是亲笔所写,而且还有专用印章。 “岂有此理!” 姜有国大手一挥,那张指令恰好落在吴开寅面前。 吴开寅本能捡起,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色陡变:“陛下,臣冤枉,这一定是沈昱陷害臣,望陛下为臣做主。” “死,嘿嘿嘿!” 姜灿傻里傻气,随即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嘟嘟囔囔:“证据,嘿嘿,死!” 如此之举,众臣警觉。 因为他们很清楚,就在一月之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行为,这个傻子把罗其海推入了火坑。 在姜有国的示意下,太监迅速呈上。 里面的内容如出一辙。 均是与曾利坤等人的信件往来,同样也有吴开寅的专用印章。 很多时候,贪官污吏自认很聪明,为防别人假冒导致坏事,故而在贪赃枉法之时,都会加上自有的特殊印证。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仿冒伪劣的同时,也是自揭罪行的有力证物。 有了专用印章的私信,加上其他证词和物证,吴开寅在劫难逃。 姜有国不再废话,朗声大喝:“来人,把吴开寅押入死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可探视!” “陛下,臣冤枉啊!” 吴开寅撕心裂肺,苦苦哀求:“丞相,您帮下官求求情,丞相…” 啪! 刘尚钦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吴开寅的脸上,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混账东西!” 刘尚钦很生气,怒斥:“原以为你正直可信,未曾想,竟然借着本相怜惜人才之心,诓骗本相,还期满圣上,罪不可恕!” 这一巴掌,扇得干脆。 这一义愤填膺,说得漂亮。 紧接着,只见刘尚钦双腿跪地,慷慨激昂,主动领罪:“陛下,臣有罪,臣自愿罚没一年俸禄!” 怜惜人才?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姜灿的拳头咔咔作响,真是老奸巨猾,瞬间又把自己摘个干净,不得不说,这老不死的,着实厉害! “快看!” 循声望去,吴开寅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死了? 众臣惊呼,目瞪口呆。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姜有国极为诧异,立即叫来太医,但一无所获,只是判断为气血攻心而亡。 事有蹊跷! 这是姜灿的第一反应,而且多半与刘尚钦那一巴掌有关。 不过没关系。 姜灿确信,刘尚钦的日子不会太久。 因为潞州之行,自己已经掌握到一些初步的证据,待证据链完成时,就是他刘尚钦,乃至刘美凤落网之日。 “启禀陛下!” 无所畏惧,刘尚钦继续发难:“虽然沈昱贪墨城南桥工款是假,但其克扣潞州筑堤款项是真,请陛下立即下旨,将其严惩!” 很显然,沈昱不死,丞相不甘。 因此,即便当下形势不利,他也要孤掷一注。 目的只有一个,弹劾沈昱,控制姜灿。 “沈昱,你可有自证清白的证据?”姜有国问。 对此,沈昱无奈,但很坦然:“启禀陛下,臣,没有!” 好机会,刘尚钦当然不会放过,立即拱火:“沈昱已认罪,请陛下决断!” “臣等附议!” 众臣随声附和。 短短半个时辰,沈昱就从有罪到无罪,然后又从无罪到有罪,还真是大起大落,滑稽至极。 不过这一次,他并非一人。 “大贪官,曾利坤,杀杀杀,嘿嘿!” 姜灿手舞足蹈,嘟嘟囔囔,看似毫无章法,但手中的资料却是异常显眼。 百官微颤,生怕牵扯自己。 就连刘尚钦,此时也是异常警觉,因为他拿捏不准姜灿手中的东西,每每如此,总有人会落马,而且都与自己有关。 “呈上来!” 姜有国开口,太监领命奉上。 资料中,全部记录着曾利坤以及王连山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霸占良田,克扣筑堤款项等等一系列的罪证。 其中包括账册,来往私信等等。 姜有国看得愈发恼火,随后直接让太监当众宣读。 每一条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众臣听得仔细,毛骨悚然。 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个傻里傻气的人身上。 他真的是傻子吗? 这些都是他做的? 这个傻子,当真可怕! “丞相,你意下如何?”姜有国若有所思。 闻言,刘尚钦面不改容,道:“陛下,此事过于繁杂,太子不可能完成,因此老臣认为,这些所谓的证据,仍需推敲!” “臣附议!” 数位大臣随声附和,想必也是心存疑虑。 姜有国并未责备,而是看向某个‘傻子’,道:“灿儿,你来说说,这些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灿手舞足蹈,嘟嘟囔囔:“夏,夏阁主,嘿嘿!” “哈哈哈!” 姜勇开怀大笑:“太子哥,你笑死本王了,我三番五次上门,都没有见到夏青柔,而你一个傻子,也能请得动?” 与此同时,其他大臣也是一阵嘲讽。 “夏青柔是谁?那可是文学泰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请得动!” “依我看,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他胡乱瞎掰的!” 你一言,我一语。 朝臣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不屑一顾。 别说其他人,就连姜有国也是略显疑虑:“灿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随意乱语,务必如实说来!” 唉! 当真是不好糊弄! 好在我早有准备,不然还真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大臣给看遍了。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