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从前,他们恨不得买条帕子都从李若这儿过眼,巴望着中馈那点银子呢。
李若笑起来,“她是怕我下毒,要了她的命。”
燕王妃啧啧两声,“往日里看老二媳妇还算聪明,怎么这种时候再看,便蠢得要死了?看来,这人和人呆久了,当真会越来越像。”
老二就是这样,面上伶俐心里蠢钝。
“这样也好,她怕了,至少不会给咱们惹麻烦。”李若放了瓜子儿,端起茶水吹了吹,慢慢呷了一口,“知道怕也不错了,就怕,有人天不怕地不怕,只觉得天底下她是第一聪明的。”
柳侧妃是这样,三房那两口子,也是这样。
燕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讨厌蠢货,更讨厌蠢而不自知的蠢货,“就该让他们一辈子在庄子上玩乐!拿了银子好吃好喝养着得了,省的净添麻烦。”
杜嬷嬷轻轻喊了一声王妃,到底还有外头的人在,这话委实不大好听。
燕王妃冷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这个,只问起李若田嬷嬷的事儿来。
“像是不大好了,这上了年纪的人,一点儿磕碰都不能有,她又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自来在宫里头吃好的喝好的,咱们府里,到底比不得宫里,这一病,算是伤了根本。”李若幽幽叹了口气,这话,都是大夫的实话,她不过是转述罢了。
燕王妃煞有其事地点着头,“也是,咱们幽州确实不如上京那样养人。年岁上来了,又得了病,再想好可不容易。也是可怜见的,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白鹿站在一边儿听着李若和燕王妃话中的机锋,心底越发兴奋起来,王妃和世子夫人这三言两语的就给人定了个活不长久的命,这份说话的本事她要是能学到就好了!
她这点儿兴奋劲一直揣到女先生把故事说完,等李若回了扶风榭,她便巴巴儿凑上去,笑眯眯地说想跟李若学说话。
李若偏头去看她,好笑道,“你这不是会说吗?”
“这不一样。您和王妃多厉害啊!”白鹿拍拍胸脯,“要是我也学会了,回头青犊百辟他们再挑衅我,我就拿话堵他们的嘴!”
这会儿她跟着李若,不好再随意和青犊几个动手,好几次被青犊气的跳脚,她正需要这份说话的本事呢!
“那行,回头教你。现在先派给你一件事儿,你负责盯着三房那头,若是他们有人出府,就跟上去看看。”李若笑着吩咐一句,白鹿自然一口答应下来,这就提脚去三房盯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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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
杨闽这几日心情大好。
原本倒了个白家,他还当自己这官儿算是当到头了,结果他什么事儿都没有,也就是被罚了点儿俸禄!
这可真是否极泰来!
靳二一调走,剩下个被朝廷厌弃的王荆留在幽州,没人再能压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杨闽顿时又嘚瑟了起来。
任由谁来查,还不是不能拿自己如何!
这幽州,就是他杨闽的一亩三分地!
朝廷那边不放心燕王府在幽州独大,自然就需要自己这样不畏强权的人出来顶事儿,经此一事之后,杨闽觉得自己猜中了皇帝的心思,只要他表明衷心,说自己心向朝廷,他屁股底下这位置必定坐得稳当无比,再没人能拿他如何!M.biQUpai.
也因此,杨闽对新到任的顾遂远倒是客气万分,毕竟那是皇帝派来的人,他得让人看到自己的表示不是?
顾遂远一行人刚落脚,下晌杨闽便带了几个同僚前去拜访,一口一个顾大人,顺带又给送了一道“珍珠汆白菜”以及一颗又大又圆的‘石榴’,外皮乃玉石所做,剥开里头全是精挑细选的红宝石,瞧着便价值不菲。
自此,杨闽也拉进了和顾遂远的关系。
有了这层保证在,杨闽心思再度活泛起来,这段日子开始重操旧业,想着法子捞油水。
往年他重点往常平仓以及军所这两处下手。前者他可以在其中牵线,拿掺了水或者砂石的陈粮充作新粮收上去,借机和人捞些好处,后者,就更直接了,军需发下来,得先经过他的手才能往下放,幽州又是边境重地,每年两笔军需,虽说朝廷给的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再加上和军所里的某些人合谋,专门拿了军中兵器库里的东西往外倒卖,十几年下来,也是一大笔银钱。
这事儿他做习惯了,去年因着王荆和靳二搅合,导致他没了这两笔收入,让他很是不高兴。
如今重操旧业,杨闽胆子越发大了,这一回,他和大将军郭台明合作,偷偷从军所里运走了足足七八箱兵器甲胄,打算倒卖给一群江湖人士。
这生意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杨闽多问了两句,得知那些江湖人也是要倒手卖出去,心底多少也有了猜测,这些人,怕是和关外有联络。
郭台明对此颇有犹豫。
外邦蛮夷人虽强悍,但在这些兵器甲胄上一直不如大齐,往年战场上被俘虏的大齐兵将们多是被那些人剥去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