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妙计’,对道观和贾固安等人来说不算妙,但对李若来说,便是再好不过。
贾固安派儿子走这一趟,估摸着是想替儿子脸上贴金,毕竟连上京出名的纨绔子靳二爷往幽州跑了一趟都办成了几桩不小的差使,得了好名声,甚至还能得一个六部的好差。
在贾固安眼底,自家这个宝贝疙瘩哪里都不比靳二那个夯货差,于是这回好容易能有机会,他便巴巴将这小子送来了。
贾固安自己估计都想不到,他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宝贝儿子居然也会有给他省钱的一日!嗯,若是贾固安知道了,肯定得急得跳脚。
这算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贾麟这一出,算是白白给李若送了东风。她正寻思着要从哪儿下手呢,这人可倒好,迫不及待露出破绽来。
李若拿指尖‘嘚嘚’敲了两下茶几,抬眼望向白鹿,笑着道,“一会儿吃过饭,你再跑一趟永郭。
就找滁州那批人里性子冲动的,想法子找人给他透一句话,就说,小贾大人在驿馆里吃香喝辣,还打算扣下他们这个月的例钱。嗯,再有一个,就说那三个从船上运下来的大箱子里装的都是宝贝。小贾大人看得严实着呢。”
白鹿啊了一声,“这会不会太急了些?”
绿玉捧了只檀木匣子进来,只听见李若后半句话,和白鹿那句话,当即便道,“就说你笨呢,你就不会循序渐进,慢慢儿给他透消息?今儿一榔头,明儿一棒子,不把话说太明白,让他自己琢磨去!”
白鹿又哦了一声,一脸受教地模样朝绿玉拱手,嘿嘿笑起来,“多谢绿玉姐姐指教!”
边儿上的红袖紫菱几个都跟着笑,绿玉嘿了一声,“你要是真想谢我,回头把规矩再好好练练,夫人叫你跟我学规矩,学了这么久了,我看你还是老样子。”
白鹿打了个哈哈,学规矩这事儿她当真不是个好苗子,每次都是学了忘忘了学,为这个,她还被青犊笑话过好几次,这会子提起来她就心虚。
“得了,你再说,她估计都不敢来我屋里头了。”李若一脸好笑,抬手朝绿玉招了招,“这是什么,打哪儿来的?”
白鹿见她们要说别的事儿,便跳起来和李若拱了拱手,没听见别的吩咐,这就退出去外间吃饭去了。
“是世子爷叫人送来的!”绿玉双手捧着匣子递上去,朝李若挤了挤眼睛,“说是好容易才得来的青玉梳篦,您快打开瞧瞧!”
李若接了匣子打开一瞧,靛蓝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只雕工复杂的青玉梳篦,上头的玉兰花栩栩如生,甚至还伸展出枝丫来,瞧着惹人稀罕。
李若好东西见过不少,这青玉梳篦算不上顶好,可这雕工倒是难得。李若摩挲着匣子里的东西,眉眼染上三分笑,“怎么得来的,说了没?”
“是福州那边的房大老爷叫人送来的,除了这个,还有好些绫罗绸缎,玉器之类,都在府里放着,世子爷说都给您存着呢,等您回去就开了库房挑出来。”绿玉一面说一面笑,她是真心为她家夫人高兴。
这青玉梳篦也不是那堆东西里最值钱的,世子爷这么巴巴儿的叫人送来,就因为世子夫人前儿个喜欢上了王妃让人特意弄来的玉兰花。
那花娇贵,也不知人家用的什么法子,统共二十株苗,送过来的时候还有十多株活着,正好快到花期,那花儿含苞欲放,瞧着就叫人高兴,王妃给了夫人一半苗子,全都被夫人拢进了正院里,请了花匠好生伺候着。
可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几株花儿在王妃院子里活得好好儿的,进了扶风榭倒是没那么强的生命力了,一来二去,死得就剩一株最弱不禁风的,到夫人临要往滁州来的时候,还对着那株花苗感慨了一番,说是这趟回去,还不知能不能看见这玉兰花开花的样子呢。
世子爷这个节骨眼送来这东西,就是难得的有心。
绿玉见李若摩挲着东西,一脸爱不释手,忍不住凑趣儿道,“说不定等您回去,还来得及看那玉兰花开花的样子呢。”
李若笑着颔首,“但愿一切顺利,咱们五月上旬回去,正好还能赶上你的生辰宴,到时候,好好给你办一场,外院也办席面,请侯亮他们几个都来热闹热闹。”
一听这个名字,绿玉俏脸一时泛起红晕,她一贯伶牙俐齿,现在却难得接不上话。
红袖挤上前去,咯咯笑道,“侯铛头可是从御膳房出来的,干脆,请他掌勺,咱们也跟着绿玉姐姐沾沾光,尝尝这御厨的本事!”
侯亮原是在宫里头当差,他是齐德宝的人,私下里帮着做过不少事儿。
齐德宝当初装疯出宫的时候,也没把这几个心腹抛下,而是想了法子,帮人从里头脱身出来。
李若和陈集回幽州的时候,齐德宝把侯亮托付给了他俩,说是他有两把刷子,若是留在上京这一身做菜的本事就浪费了,倒不如跟过来,反正李若在这边也开了铺子,能给他个安身立命的地儿。
也就是年前的时候,李若那间食肆办了起来,侯亮如今就在里头做大铛头,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