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不敢应这话,皇后娘娘又如何,燕王府还是皇帝的手足兄弟呢!
圣上要是真恼起来,谁的面子又能抵用?
“我听人说,圣上最近,正找长生不老之方,这种事简直,糊涂。”
这一句糊涂,还是南月收敛着性子说得。
这要是在家里头,南月可不会这么客气。
不提远的,就说那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为了所谓长生不老而把自己弄成遗臭万年的皇帝难道还是少数?怎么偏他还要去掺和一脚!
所谓长生不老哪里能是真的!这要是真的,秦皇汉武还能没了?史书上那么多灾祸警戒,他老人家可好,一点儿不看!
“谁都觉得自己会是最特别的那个。”李若淡淡接了一句,“宫里头拦不住他,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是......皇后娘娘也这么说。”南月顿了顿,扭头看着底下进进出出的人群,“我就是担心。你说,我们要是一走,也不知朝廷会派谁过来,王府这头怕是也不好过。”
她和靳二成婚之后,彭城伯府那位老祖宗第二日就叫人带了厚厚一封家书来,里头详细写了如今朝廷里的事儿,又写了彭城伯府的立场,总之,林林总总一大堆,眼下南月倒是把这些事摸得清清楚楚。
朝廷有意调走的不是靳二,而是那位王家四爷,就算那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能拖上几日,到时候,还是违抗不了圣命,他们一走,幽州这头又得被旁人接手。
王府这边的日子能好过才怪。
圣上如今的种种作为,不就是冲着燕王府来的?就连她阿娘都觉出了不对,写了信叫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这种大事,哪里是她能帮得了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太挂心。你们只管听着伯府几位长辈的安排就是。”李若宽慰她一句,幽州将乱,靳二和南月留下来才是坏事一桩,前儿个她也和陈集商量过,要劝着靳二离开幽州。
“我知道,我阿娘也这么说,让我万事听府中长辈安排,又说皇后娘娘是极聪慧的。我知道这个,可我就是不大想什么都不做.......”南月话没说完,忙又转了个话音,关切道,“还有件事,姐姐办义庄的事儿,我听靳二提了一嘴,这会儿操办到什么程度了?可还需要我帮什么?姐姐只管说就是。”
李若办义庄这事,是瞒着众人的,至少这会子知道的,也就靳二这几家。四九城那边,先把妇孺迁入了几处已经修缮好的庄子,今年过年他们便是在那儿过的,李若让人送了些米面粮油和鸡鸭鱼过去,妇孺们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帮忙倒是不用,”李若先接了一句,见南月眼底的光暗淡下来,想了想,又道,“你手头那几家当铺还有镖行里,是不是还缺人用?”
“是!缺些会算账的,后头也缺清理库房的,前一样难一些,后头这个,只要听了掌柜吩咐,照规矩安置就是。不是什么难事儿。”南月激动得声儿都高了起来。
她手头的镖行是她外家给的陪嫁。
金家原本就是靠镖行起家的,后头镖行势头不行了,金家也不犹豫,转而去做别的生意。
这十几年下来,镖行也还保留了两家,原本都是经营不下去的了。
后头南月出嫁,和金家老太太撒了一回娇,知道外孙女喜欢,老太太干脆大手一挥,就把金家余下几处镖行都给了南月,又觉得那镖行不值几个钱,也赚不到什么银子,所以又格外添了两处庄子。
南月对庄子的兴趣远没有对镖行的兴趣大。她一向想做生意,没出阁的时候就和金夫人提过好几次,可都被金夫人给回绝了。
这一回出嫁,对南月来说,最高兴的莫过于拿到了几处铺子。镖行的生意不好算也不算差,勉勉强强度日罢了。南月去查过一回,便捞起袖子,铆足了劲儿要把这铺子做起来。
金夫人说她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懒得多管。
南月听了,就更加不肯服输,这段日子她在镖行里跑进跑出,又是添银子又是招人,自己忙了个半死,镖行这头却没什么大进展。
她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李若一开口,南月便觉得自己心里头就跟揣了一窝兔子似的,窜的七上八下停不下来。
瞧她一脸期待,李若便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手捧着汤婆子,一手拉过南月的手,说道,
“那正好,我这里有几个人,从前是读过书的,会识字也会算账,还有个是以前开过酒楼的,后头遭了难,才避到了四九城去。你若是不麻烦,让他们有个地方落脚,那是再好不过。”
义庄里能安置老弱病残和孩童,她能找来给他们做的差使,也都是些简单的活计,甚至体力活儿都极少,可四九城还有些青壮年呢,这些人若是只叫他们在义庄里跟着做些简单活计,人家也不一定能情愿。
南月这边正需要人,若是这批人能去,那便是互惠互利,再合适不过。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南月连汤婆子都不抱了,两手紧紧握住李若的那只柔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