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清被万年先生抓到身前去时,人还有些发懵,先愣愣地给房大老爷以及刘老头各自行了一礼,后头才想起来去问万年先生,
“咱们这就走了?那城里的事儿.......”
“哦,这个您放心。幽州那边已经来了信儿,嘱托我来善后。眼下,这事儿已经闹大了,你们出城的功夫,官府那边就已经派了人过去,那几个海寇都跑不了,剩下那些人,多半也得被押下。”
房大老爷笑得宛如一朵烂柿花儿,这一回若是能成事儿,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那姓贾的自从调任到福州以后,可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像他这样的富户,一年半载赚到的银钱,大半都得供给那姓贾的去,他嘴上不提,心底,早就把姓贾的一家子都给记恨上了。
贾家要是能倒了,对房大老爷来说,那就是值得敲锣打鼓庆祝的喜庆之事。他高兴得恨不能给万年先生当场拍手叫好,这会儿,满脸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洪清喃喃哦了一句,回过头瞧着一脸惬意地万年先生,“海寇?那一群人里头,有海寇?”
“当然!”还是房大老爷先接了话音过去,笑眯眯地道,“若不是真的,这事儿也就闹不大了。”
万年先生嘿了一声,抬手拍了两下洪清的肩头,“你这是不放心我呢,还是不放心主子呢?”
这会儿有刘老头在,他不好明说世子爷三个字儿,但洪清一听就知道他这话里说的究竟是谁,只急急抬手摆了两下,“都不是,都不是!”
他哪有那个胆子不放心万年先生,至于世子爷,他就更不会不放心了!
连公孙先生都说过,世子爷看似跳脱,实则,心里头的城府可不是寻常人能猜得透的!他这样的寻常人哪里会不放心他们!
“小兄弟这是担心太过。不过,这也是好事儿,想得多了,总比想得少了要好些。”房大老爷心情不错,笑眯眯地捧了洪清两句。
洪清一时脸色通红,房大老爷这话,他真不知是夸他还是损他。倒是万年先生大笑了起来,和房大老爷你一言我一语地捧哏起来,大约是马上就能解决一桩心腹大患,这两人都是难得的高兴。
刘老头靠在后头的树干上,听他们各自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极不耐地催促道,“再不快些,回头该关卡那边该查人了。”
“是,是了,可不能继续耽搁了。二位先走吧,这边的事儿,自有我们处置。”房大老爷一叠声应和了两句,笑吟吟的接过话音,说着,又转头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房家下人便牵了两匹好马上前,送到万年先生和洪清面前。
“走吧。”万年先生这回没客气,接了缰绳翻身利落地上马。
洪清身手没他那么矫健,还是叫人扶着才上了马,万年先生朝刘老头和房大老爷摆摆手,“二位尽早回吧,我们先赶路了!”
洪清也骑过几回马,这个他倒不算陌生,只一会儿功夫就坐稳了身子,跟着万年先生一道拍马走出好远,忽的才回过头看了看早就被甩在身后的别庄,愣愣地问道,
“那咱们的护卫呢?”
他们来这一趟,可不只是两个人单独来的!那十来个护卫小厮,这会儿,倒是都没了踪影。
洪清也是才缓过神来,发现就他们俩人骑马往外走,其余人都没跟上来,一时觉得心往底下沉了好几分。
万年先生瞄他一眼,“那几个不用你担心。你以为,陈明敕派来的人,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这一趟,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护你我周全。”新笔趣阁
这倒也是。洪清明白过来,愣愣点了两下头。
二人一路默然,万年先生像是早早就打听好了路线,领着洪清拐出官道,顺着一条盘山小路往山林深处而去。
远离车马喧嚣之后,洪清眨眼望着身侧的万年先生,低低道,“咱们这就往回走?不走水路了?”
“这一段不走。”万年先生先答了后半句,又接着往下说道,“咱们还不能走,这事儿没完呢。”
“那这一趟,是往哪里去?”洪清看着越来越茂密的林子,再低头看一眼越来越不像是路的羊肠小道,一时倒是捉摸不透万年先生的打算了。
这一趟出来,洪清谨记着李若的交代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所以一路上,基本都是万年先生说什么他做什么,不论大事小事儿,他就没多嘴问过。
今儿问这么一嘴,委实是已经憋不住了。
万年先生的打算,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晓得!
“难得你肯多问两句,稀奇。”万年先生咂咂嘴,先评价一番,跟着才接了话,答道,“咱们去黄草。”
“黄草?”洪清扬了扬声音,一副想多问,但又不知能不能问的模样,一下又一下瞥着万年先生。
万年先生斜他一眼,“再船上不是给了你一本南边的地志,你没看?”
洪清凝眉一想,瞬间恍然,“是那个位于福州下游的黄草村?”
这地方,在万年先生给他的地志上特别标注过,再加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