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枝见李若愣愣出神,就是不吭声,便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绿玉也跟着担忧起来,“娘子怎么想起问这个?可是那周二一家有什么不妥?”
娘子从前,可向来没问过府中这些下人的事儿。
“喔,就是想起些从前的旧事.......”李若顿住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绿玉,下晌你去一趟西府,替我给老祖宗问个安,再见见周大那个孙女儿,顺带,找找府上那几个老人,把他们那一家子的事儿,从头到尾都盘一遍。老祖宗若是问起来,你只说是我让问的。我总觉着,当年,我头一次和顾遂远见面,和这个周二,脱不开关系。”
“娘子的意思是,周二拿了外头的好处,故意让娘子和顾大爷遇上?”绿玉屏气,低低问道。
“说不准是不是他。但这会儿,我细想了想,总觉得当初那事儿不对劲。”李若没把周家还有可能与阿爹的死有关这事儿说出来,这件事,牵涉太广,还得和大伯父商量商量,好好查一查才是。
绿玉和金枝对视一眼,俩人眼底皆是不安,绿玉行了个福礼,慎重道,“奴婢知道了,一会儿奴婢就去。”
“再叫你弟弟盯一盯这个周二家,就从,”李若凝眸,片刻后,才接着道,“就从周二那个女儿这边盯起吧。”
“好,我这就打发人告诉他。”
白鹿回到相国寺,心里头念着陈集的交代,也没顾上前头的路,闷头和走出来的绿玉撞了个满怀。
“哎呦!”绿玉捂着脑袋,往后退开两步,人还没说话呢,便被白鹿急急堵了回去。
“绿玉姐姐见谅,见谅,我这儿还有事儿要禀给娘子,一会儿再给你赔罪!”
“得了得了,我又没说你什么,我这里也还有事儿呢,你进去吧,娘子在里头抄经。”绿玉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提脚走了。
白鹿应了一声,拔脚就往李若那小院儿里去。
“娘子!”
“嘘,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金枝从里头出来,抬手点了点白鹿的眉心。
白鹿捂着眉间,越过门口打络子的小丫鬟,伸头往里头瞧了眼,声音顺势跟着压下来,“金枝姐姐,娘子在里头吗?”
“在呢,进去吧。”金枝知道她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过来,大约是那位世子爷又有话要说了,便抬手推了推白鹿,低低道,“我在外头替你守着门。”
“哎!”白鹿应了一声,也不多言,一头扎进屋内,直扎到李若跟前,也不等李若开口,便噼里啪啦把陈集交代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阁老和李三爷、靳家那边,还有阎大人,宁王殿下,都上了折子,参王氏满门蔑视王法,不把圣上和大齐律法放在眼底。王首辅当即就认了罪,又说他年纪大了,确实对晚辈侄子们管教较少......”
李若停了笔,细细听着白鹿的话,越听,她便越是舒心。
皇帝好面子,阎明掐着这一点,一个劲儿说那黄氏姐弟的惨状有多少人瞧见了,完事儿又说,朝廷若是不给个令人满意的交代,恐怕,圣上的名声也会受损。
皇帝闻言,果真便变了脸色,再提王家那几人,非但没了半点儿袒护之姿,还觉得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真真是怎么听怎么令人厌恶!连带着,对王锡也没了个好脸色。
若不是王锡有意纵容,王家子弟,如何敢嚣张至此?他们犯了错,不擦干净屁股,反倒是把自己也拖下水,这等所作所为,皇帝是绝对忍不了的。
在皇帝心里头,王锡与王家固然重要,可这些,和他的脸面比起来,便什么都不算了。
眼见着皇帝果真变了脸色,王锡只能先暂且低了头,但他想得极清楚,这事儿,他顶多能认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其余的,他咬死都不肯认。
后面的事儿,和李若想的无二,王锡痛心疾首,表示要把那几人逐出王氏宗谱,并且主动请皇帝从重处罚,说是,要给族中其余人一个教训。
皇帝也不是真要把王锡逼上死路,见王锡态度还算良好,又全了自己的脸面,他便也松了口,话里话外,都是让阎明放人一马的意思。
这一出,早在阎明预料之内,皇帝既然发了话,他便也收了声儿。..
即便如此,但有李峥那边递上去的折子,再加上朝中不少官员都知晓此事乃王氏族人所为,王锡这断尾求生之法也不能算是完全奏效。
自此往后,王家这欺男霸女的名声,算是甩不掉了。
“世子爷说,您必定等着这后续呢,李阁老这会儿估计正忙着,也没空给您说,就让我来一趟,顺带,再给您说一声,黄氏姐弟已经被阎大人从大理寺接出来了,如今正在阎家住着,说是等着案子消停下去,他再把人接出来。这点让您不用担心。”
白鹿一口气说完,李若倒了杯茶递给她,她倒也没客气,接过来两三口闷下去,又接着道,
“还有一桩事,世子爷交代奴婢一定要说给您听听。方才,奴婢出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