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李伯父的女儿,抛开挑男人的眼光来看,你还是很聪明的。”
陈集弯了弯那双凤眸,脸上露出几分痞气的笑,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从顾家这里,找到一块羊皮地图的碎片。那东西被塞在一支狼毫笔的笔管当中,这狼毫的笔管中部,有玉质的雕刻之物。
据我所知,顾遂远并没有把这东西带去湖州,所以,它大概率是被留在了顾家。”
李若深吸了口气,“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陈集微微抬头,视线正和李若对上,“你帮我找到那半张羊皮地图,我帮你,从这污遭之地脱身出去,而且,保管能叫顾家自顾不暇,没空找你的麻烦。”
他说得轻巧,李若却不由苦笑了一下,能叫顾家自顾不暇甚至没空纠缠自己这个‘钱袋子’,那张羊皮地图,想必是牵扯到了朝中大事,说不定,还和那个位置息息相关。
要是自己答应下来,那就会被迫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若是自己不答应......陈集既然特意跑了这么一趟,想必,也不会容许自己不答应。
李若脑中挣扎片刻,才慢慢点头,“我答应你。”
陈集咧了咧嘴,正想夸她一句爽快,又听李若接着说道:
“我有两个条件。请世子爷把我阿爹当初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包括,事发之后,李家那边的反应。还有,我希望世子爷能送我两个人手,在此期间,私下护我安全。”
陈集眉梢微扬,凝眸望了李若一会儿,女孩子披着件半新不旧的薄绒斗篷,月白色衬得她一张小脸越发白嫩,这会儿,她倒像是一把入鞘的利刃,瞧着黯淡无光,实际上,却总能出其不意。
倒是个聪明人,还知道谈条件。
陈集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下来,又给了她一张图纸,说这上面的模样就是那狼毫的样子,另外的图案就是那块羊皮地图背后的,叫她仔细留心找着。
李若接过图纸,死死攥在掌心之中,低低应了一声,陈集站起身,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亭中的女孩子。
她身上的缂丝破裙被风吹得掀起涟漪,一张小脸未施粉黛,五官透着几分清冷,陈集几乎一眼看破她极力掩饰着的慌乱,但他却没说破,只朝李若勾了勾唇角,笑着道:
“你若是想从顾家脱身,不如就先搬到相国寺去。在那里,可比住在顾家清静。”
“这是我的事,不劳世子爷费心。”李若几乎下意识拒绝了陈集。
陈集这人心思太深,她看不透,也不敢和这种人深交。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要从顾家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在那之前,你得先想个法子,把自己从这个府中摘出去。
换句话来说,你最好先搬离顾家。顾遂远此番前往湖州,少说得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以你的聪明劲儿,找到那块羊皮地图也不是什么难事。
地图一旦找到,你留在顾家,只会徒增危险。倒不如找个理由,先搬出去,就算顾遂远回来发现什么不对,彼时你人都搬出去了,住在相国寺里,四处都是外人,他也拿你没有办法。
只要人出去了,后头再谈和离的事儿,也要容易的多。这是为了保全你自己。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
“李家固然会帮你,但他们这种世家大族做事,求一个稳妥,等李家那边帮你想出法子来,顾遂远早就赶回来了。”
陈集的声音不紧不慢,李若却听得浑身僵硬,他分析得一点儿没有错,倘若顾遂远回来以后发现那块羊皮地图丢了,依照他那多疑的性子,自己那时候再想搬出去,便不可能了。
说不定,他还会把自己看得越来越严,到时候自己人在屋檐下,一年两年熬过去,若是自己再要闹着和离,照顾遂远的心机手段,他大可以慢慢除去自己的左膀右臂,再把她囚于流光院内,到时候,她就算想脱身,也为时已晚了。
陈集见她没拒绝,心知她恐怕已经动了心,于是便接着劝道,
“你如今还未和离,回李家长住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倒不如,先住到相国寺里去,那地方清静,正好,我有个熟人在那儿,你若是要去,我还能替你打个招呼,留间院子给你。再说了,住在佛祖脚底下,也能去去晦气不是?”
他字字句句皆戳在了李若的心窝上,不过须臾,李若便不自觉被他引着点了头。
陈集负手在身后,两步跳下台阶,回身朝她望过去,眉眼间尽是笑意:
“搬出去的事儿,我替你想法子,保准不让顾家占到分毫便宜。你只需尽快找到那块羊皮地图就是了。”
李若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和自己谈交易,什么时候找到那块羊皮地图,他便什么时候帮自己搬出去。
她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李若苦笑了一声,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没有陈集帮忙,她自己,是绝对没法儿于短时间内在保全名声、又找到合理借口的理由下搬出顾家的。李家固然支持她和离,但就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