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见林冲的面色认真不似玩笑,于是也就听从了对方所说。 挥退众泼皮之后,就把林冲让到了椅子上: “却是何事?” 鲁智深说完这话之后,那双粗重的眉毛便忽地上扬。 嘴边,也颇为兴奋地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笑容来: “难不成,兄弟已经想好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兄弟二人今晚便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杀入那高俅老贼的府邸去。” “若能割下那高衙内的脑袋,亦是不亏。” “倘若能将那个不干人事的高俅一并稍上,却是更好。” “如若上述两事皆都不成,大不了咱们二人,来世再做兄弟。” “总好过现在,每日里受那高衙内的窝囊鸟气,来的强!” 话毕,这鲁大师也不犹豫,单手一抄,就从墙角处把自己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提了过来。 可那林冲见此情景,内心之中却喜忧参半。 他喜的是,我的这位兄弟如此仗义,为了自己的私事,竟然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 可他忧的却是,自己今后,还想着在东京城继续生活下去呢,如若被对方这莽撞的性子牵连了,那又如何是好? 念及于此,林冲赶忙摆手道: “兄弟,你误会了。” “此次我来,并不是这个意思。” “前日,那陆谦来我家找我,说是要……” 林冲先是把陆谦诓骗自己,害得林娘子差点被高衙内侮辱的事儿说了。 随后,又将持刀追赶陆谦,复又‘偶遇’赵吉,以及赵吉留下那三十二字的事儿,道了一遍。 对于发生在自家兄弟身上的遭遇,那鲁智深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可当他听闻那三十二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止不住的凝重起来: “想当初,俺离开那五台山文殊院之时,俺的师傅智真长老,也曾对俺说过十六字真言。” “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 “从文殊院来大相国寺的一路上,俺也曾仔细琢磨过这十六字真言。” “但终究是没有半点头绪。” “说不好他日应验之时,便能通晓其中的含义了。” 林冲目光深邃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想与鲁智深告辞,离开此处。 可还没等他张口呢,鲁智深那暴躁的声音,便先起来了: “兄弟,要俺说,应在你身上的一切不平之事,皆由那高衙内而起。” “若没那个腌臜畜生,兄弟今日,又怎会如此心烦?” “莫不如就像俺刚刚所说那般,咱们兄弟二人今夜便动手。” “只要能剁了那高俅父子二人,兄弟心中的这口恶气,自然就能出得来了。” 林冲双眼微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你辱我,我欺你。” “你砍我,我杀你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什么时候,又是个头?” “况且,就如兄弟刚才所说的,凭咱俩的一身武艺,杀入那高府不难,甚至打杀了高俅父子也不是啥难事。” “可在此之后呢?” “朝廷必定会在整个大宋朝内通缉咱们二人,自此以后,咱俩就再没安生日子可过了!” 鲁智深鼓着腮帮子,就想开口接话。 可那话语,愣是顿了好久都没出来。 到了最后,便只能满脸无奈地叹了一句: “也是,兄弟有家有业,还想日后奔个好前程呢。” “不像俺,孤身一人,有些事儿,做也就做了。” 可那鲁智深说着说着,不由得语调又高了起来。 面目之上,也更多了几分急切: “可那高衙内,偏偏就是那种爱欺负人的人。” “你越是忍让,越是不与那人一般见识,那人越是来劲越是过分,越是认为你好欺负!” “倘若,倘若……” 鲁智深还待再说,可刚刚一直都很少言语的林冲,这刻,却突然指着门外的一片空地,较为惊讶地来了一句: “智深兄弟,前几日我来此地,明明见那处有棵杨柳树呀?” “为何今日来此,那棵柳树却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