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方向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那是,厉凌炀!
厉凌炀坐在轮椅上,有人正端着香槟和他交谈着。
男人的侧脸俊美犹如神祇,那双凌厉的丹凤眸里,比往日多了一丝沉色,他愈发的收敛浑身的气息,只有着淡淡的如同冰山一般的疏离。
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神色淡漠,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一瞬间,宁以初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旋即被涌起的巨大的狂喜所摄住,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阿凌……
她找到阿凌了。
可他坐在轮椅上,双腿还疼吗?有没有养好呢?
无数个关心的疑问,一齐堵在了胸口,涨得她有些发闷。
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男人走去……她紧紧攥着手心。
每一步,都含着巨大的痛苦和喜悦,它们交织在一起,深深叩问着她的心扉……
突然,男人似有所感一般,抬眸朝着这边看过来。
视线在空气中对视。
四周的宴会声音似乎就这样安静了,唯有他们这隔着遥远的一瞥,男人眸底沉默如幽潭,再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宁以初一颗心忐忑不安,她张了张唇瓣,才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砰!”
一个侍应生拿着端满香槟的盘子撞了上来,香槟悉数洒在了宁以初的衣服上,她下意识看过去,侍应生整个身子也挡在了宁以初面前。
他的面色微微发白,“抱歉,小姐,我并不是有意的……”
“没事……”
宁以初匆匆撂下一句,正要拨开他寻找对面的厉凌炀,可是,什么都没有!
厉凌炀呢?!
他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他们还对视了!
无数的问题叩问着她,她几乎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觉。
宁以初急忙拨开人群,挤到了刚才看见厉凌炀的地方,可他不见了,连带着刚才和他交谈的那个宾客也没有了踪迹。
宴会厅内灯光迷醉,音乐声悠扬倾泻,唯有宁以初格格不入,浑身发着一阵冷意。
是阿凌不愿意见她。
“阿凌!”
她的视线不断在人群中巡视,“阿凌,你出来见我一次好不好?阿凌!!”
没有人回应,相反,随着宁以初有些癫狂的寻找,无数人带着嫌弃的目光看向她。
可这一切,宁以初根本不在乎!
她余光看见一道侧门微微晃动的影子,像是刚有人从这里出去,宁以初身体比意识要更快,直接追了上去。
“阿凌!”
异国他乡的寒风中,阴沉的小雨如沉重的幕布一般降了下来。
身后的门已经隔绝掉了宴会厅的暖意。
“厉凌炀……我知道你在。”
这里只有一条街道,她走上街,不断环视四周,她在雨幕中大喊,“你出来,你出来见我一次好不好?我找了你很久,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想孩子们吗……”
雨幕重重,宁以初的身形被雨雾笼罩,显得无比单薄。
风吹起她的衣摆,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坚定的寻找着什么。
不远处。
一辆劳斯莱斯里,厉凌炀已经坐上了后排车座,在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从不露面,但凯瑟琳夫人帮了他许多,今天特邀他前来,加上在场的人都是凯瑟琳夫人保证靠谱的人,他才考虑过来。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宁以初,她还真是好大的本事,明明前不久还在几公里之外的街道,短短几个小时竟然混进了宴会。
看着她癫狂的在雨中寻觅着什么,厉凌炀眼底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断交织。
男人手上的青筋隐约暴起。
“厉总,宁小姐真的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毅力,这么快又追过来了,今天你一露面她就发现了,恐怕接下来会一直赖在这。”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与其拖的时间长了,引来厉建斌的人,不如厉总你下去和宁小姐说清楚,一次性解决。”
徐特助私心里,他希望宁以初永远不要出现,可另一角度,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宁以初就是厉凌炀的心魔。
只要一天不把宁以初放下,厉凌炀就永远得不到解脱。
“我们没什么好解决的,开车!”
厉凌炀一双暴虐凌冽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大雨中的宁以初。
手心不断收紧。
徐特助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开车时,忽然透过车镜看到宁以初周围走过去几个地痞流氓。
已经在别墅庄园外面了,虽然这里治安不错,但总有一些堕落的混混。
“厉总,宁小姐好像遇到麻烦了。”徐特助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提醒,然而他发现他的提醒是多余的,因为厉凌炀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宁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