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下来降福于他们。
但此时,他们如此崇敬的天神,竟被凤无忧践踏在脚下。
天神在草原活跃的日子距现在不过二十多年,这些大臣们都是有印象的,对天神的感谢和崇敬也是最浓烈的时候。
若是别的事情,他们说不定就忍了。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没办法忍。
“凤无忧,这件事情,你做何解释?”
“大汗,不敬天神者,剥皮实草以杀,臣请大汗,即刻将凤无忧明正典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高声嚷着,要杀了凤无忧。
盯着凤无忧的眼神,更是个个冒火。
朵思蛮仍旧抱着拓跋烈的腿,头也低着,可是,嘴角却早已经翘了起来。
她就知道会这样。
对付凤无忧这样的女人,一点点小的计谋已经没有用了,必须要让她犯众怒,让她踩中所有人的忌讳。
而北凉,恰好就有这样的忌讳!
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这是方才她为了逼真,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可是现在,却是笑的。
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得意。
千心千月聂铮等人气极,个个上前一步,挡在凤无忧和萧惊澜的身前,怒视着这群北凉人。
这些人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娘娘喊打喊杀。
可是他们也知道,此时的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
不论朵思蛮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论这神像到底是怎么倒的,但有一件事情是明摆着的,那就是:
这一次凤无忧真的踩在北凉人的雷点上了。
这些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他们如今身在北凉最中心,四周全是敌人,而他们的人还远在王庭之外。
只凭他们这些人,能保得住娘娘和皇上的平安吗?
一众人等都是面色凝重,可却也在心头暗暗下了决心。
不论能不能,都要先拼死做了再说。
想对皇上和娘娘不利,那就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大汗……”
朵思蛮终于能控制住一点自己的表情了,又恢复那种又可怜又气愤的样子,摇着拓跋烈的双腿:“请大汗下令,绞杀凤无忧!”
拓跋烈不是对凤无忧别有心思吗?不是把大妃的衣服都给凤无忧送去了吗?
可……现在面对着整个北凉人的怒气,就不信,他还能护着凤无忧。
她要拓跋烈,亲手杀了凤无忧。
朵思蛮握着拓跋烈袍子的手发紧,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兴奋又努力克制着。
拓跋烈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直到此时才看了她一眼。
“杀了凤无忧?”拓跋烈嘴唇扬了扬,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朵思蛮用力点头。
“大兄……”拓跋曜也走了过来:“这一次的确是凤无忧太过分了,如今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当年没有受过天神的恩惠?请大兄下旨处罚,否则,恐怕会令所有草原子民心寒!”
这些正值当打之年的臣工,有好些人,若不是天神带来的技术,早就已经冻死饿死了。
拓跋曜的话引起了北凉众臣的共鸣,纷纷出言附和。
“大汗,凤无忧该死!”
“大汗,万不可包庇凤无忧!”
杀神萧惊澜,他们动不了,也不敢动,可是区区一个凤无忧,他们还动不了吗?
这一次,站在道理上的可是他们,就算是萧惊澜也不能说什么。
眼见着群情汹汹,气氛已经烘托得足够到位,朵思蛮忽地回头,对着凤无忧大声说道:“凤无忧,你敢践踏我们北凉天神,我们绝容不下你,你若是识趣,就趁早自尽,还可留个全尸!”
朵思蛮神情整肃,可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泄露出一丝得意。
凤无忧在天神庙动手是真的,她打出去的人撞上了天神的塑像,害得天神塑像毁坏见血也是真的。
只要有这两条在,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凤无忧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现在,就算凤无忧有千百张嘴都没用。
在毁坏的天神塑像面前,根本没有人会听。
凤无忧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吵嚷,直到此时,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天神是北凉的信仰?”她问道。
“没错。”朵思蛮立刻回答。
“你们所有人都受过天神的恩惠?”凤无忧又问。
“自然!”这一次回答的是一众北凉大臣,答案一致又统一。
“凤无忧,你现在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过吗?”朵思蛮尖声大叫。
凤无忧根本不理会朵思蛮,只是看向拓跋烈:“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