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当真是没有心的吗?
木刺扎在手心里,鲜血慢慢渗出,萧惊澜却似全无所觉,仍是将指甲深深地掐入肉中。
当燕伯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想要说什么,但萧惊澜却完全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就又去处理公事了。
只是这一夜,两个人都不曾好眠。
第二天一早,凤无忧便带着纪卿出门,去了贺兰玖那里。
上次为贺兰玖包扎之后,也到了换药的时候,本来她是不打算再理会这件事情的,不过红袖跑到了秦王府,说贺兰玖又不肯好好治疗了,请凤无忧无论如何再去一次。
凤无忧身为医者,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再加上现在在秦王府呆着着实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还不如去贺兰玖那里。
刚到贺兰玖的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呕吐的声音。
凤无忧微微一惊,医者望闻问切,一流的医者只需看上一眼,就知病家的疾病在什么位置,需要怎么治疗,其次是听,再次是问,最后才是切。
现代的人总喜欢让医生切脉,其实已经是入了末流。
凤无忧只听里面呕吐的声音深而重,不似从胸腔发出,而是从肺部用力,已知贺兰玖的状况绝不会好。
才不过分离两天,而且贺兰玖只是些皮肉伤,为何不仅没好,反而严重到这个地步?
当即推门而入,大步走到贺兰玖身前。
“水……”贺兰玖半趴在床上,身下的漱盂中尽是清水,还有一丝淡淡的粉红。
凤无忧眉心轻轻一皱,这是……已经见了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贺兰玖的伤势在短短时间内恶化至此?
听到有人来,贺兰玖头也没抬,直接伸手。
凤无忧从一个丫鬟手中接过漱口的茶盅,沉着脸递到贺兰玖手中。
贺兰玖接过漱了口,把空茶盅递回去的时候,却迟迟没有人接。
他心下有些恼怒,抬了头正要喝斥,看到凤无不由一怔,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无忧夺过他手中的茶盅扔到一边,直接按上了他的脉门。
“本太子无……”
“闭嘴!”
凤无忧面色发黑,想她堂堂黄金圣手,经她手治疗的病人哪个不是飞快地好起来?只有贺兰玖有这个本事,不仅没好,还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红袖和几个姑娘全都俏生生地立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凤无忧。
自从上官幽兰来过一趟之后,贺兰玖就突然病重,她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去请凤无忧过来。
一则知道凤无忧会医术,二则,就算凤无忧治不好王太子,可是王太子看到她,总归能开心一点。
贺兰玖被凤无忧一骂,也不得不保持沉默,看着她为自己诊断。
等察觉到凤无忧已经切好脉,这才开口,扯着一抹邪笑道:“凤无忧,你怎么这么爱往本太子这里跑?该不会是看上本太子了?”
凤无忧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没有当寡妇的兴趣爱好。”
“咳……咳咳……”贺兰玖一阵呛咳,伸手指着凤无忧。
这个女人,太狠了。
明明都已经看到他病成这个样子,不说安慰几句,还咒他。
“我开副方子,你们立刻去准备。”凤无忧不理会贺兰玖,径自走到一边,早有人奉上笔墨,凤无忧大笔一挥,唰唰唰写了一副方子出来。
写完,看着纸上的字,纠结了一下。
她的硬笔书法其实不赖,问题是,软笔和硬笔真的还是有差别的。
这字……算了,内容比较重要。
将方子递给红袖,红袖看到也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古怪地看了凤无忧一眼。
这秦王妃,性情果断做事利落,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的样子,可这字……还真是和人不匹配呀。
“你多拖延一会儿,你家王太子就少活一会儿,你确定还要看下去?”凤无忧高冷地道。
红袖吓了一跳,这可是关系着王太子的性命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小跑着出门准备。
贺兰玖好容易止住了咳,用面巾拭了拭唇角,不屑道:“凤无忧,你也太恶劣了,吓唬本太子的侍女很有意思?”
凤无忧挑了挑眉没说话,是红袖先笑话她的字的,她不过是小小还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