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爷的眼睛里的火,比火堆还旺。
这两只老鬼要是在面前,他肯定提刀就砍上去了。
在坐的无论是书生还是军卒,没有一个不皱眉的。
还有几个面色更不对的,这被偏爱的老二,他娘的也中了举人!
恶心人呐!
看向王学文的眼神都不对了。
王学文却说到了兴头上,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丝毫没有察觉。
接着说道:“这刘老大一听就听出来了,石头底下说话的是他那故去多时的二老爹娘。可是他心下却不肯相信,你们猜为什么?”
众人都是摇头,这没前头没后头的,他们上哪猜去?
“这有什么难猜的?”陈玄帆嘴里嚼着栗子,轻笑了一声道,“刘老大的二弟在外,父母肯定由他养老送终。老鬼骂刘老大也只说他憨,心俺么毒都没骂出别的,可见刘老大必然是个孝顺的,没地方挑理了。因此,刘老大才觉得他爹娘不会这么对他的。所以不信这两个老鬼是他亲爹娘,是别人冒充或是哄骗他的。还有,刘老大既然孝顺,就不会将爹娘随意葬在村后的小树林,而是葬在自家田里或是祖坟里才对。”
村后的风水一般都不会太好,大人们不喜欢让孩子去村后头玩,就是因为那里经常招阴煞晦气,怕孩子眼睛干净,看见了被吓住。
所以陈玄帆才这么猜。
坟不在这,按照百姓们的说法,阴魂自然是跟坟在一处。
这种说法也不算错,有些鬼物神智尚在,的确会躲在自己的坟中修行,以地气遮掩躲避煞风的冲撞。
可这会耗损后人的福运。
血脉至亲,本就是如此息息相关。
所以陈玄帆也大概猜到,两个老鬼为何会在村后的石头底下了。M..
恐怕也是为了不耗损中了举人的儿子的祖坟青烟。
“陈伙长,莫非听过这个故事不成?”王学文吃惊的问道。这故事是他离开之前才发生没多久的,怎么陈玄帆就听过了?
“没有,没听过,你接着往下说,后来如何了?”陈玄帆摇头说道。
这个故事他是没听过,可他偏心的父母他可见的太多了。
再说了,这样的故事,以前当保安的时候,竖着耳朵哪天不听几段。
尤其过年期间,那是段段都不同,家家都是一本故事会。
而且还能不断突破和创新,每天都让你忙于三观的碎裂和重塑。
谁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区别是有的人把鸡毛做成了毽子,不仅好看还能用来健身。
有的就只能当自己是堆鸡屎,和鸡毛一起共沉沦。
陈玄帆明显是后者,因为他不喜欢毽子也不喜欢健身。
但他爷爷有点洁癖,所以他只好活勉强把鸡毛收拾了,做个鸡毛掸子。
刘老大显然就没有陈玄帆这么想得开呀,因为在王学文接下来的讲述里,他在自家门口和他爹狭路相逢了。
人是看不见鬼,可至亲供奉的香火青烟,会飘向亲人的阴魂所在。
当然,魂归地府的亲人,香火便会飘散。
刘老大当晚在院中点上蜡烛摆上香案,香炉内点上三支香,拜祭父母。
求他们保佑自家的孩子能顺利降生长大。
却见那青烟径直飘向了张氏所在的西屋。
“这刘老大当时都傻了,不敢置信。”王学文道,“三十好几的八尺大汉,在院中不禁嚎啕大哭,惊醒了四周的相邻族亲,纷纷到他家来查看,进去就看到刘老大哭的双目流血,不由的大惊。等问明了情况,都是义愤填膺,可又不知该如何帮忙。”
“那后来呢?”史大俊攥紧了拳头。
不少人都很愤怒。
因为这种事情其实很难有让人满意的结局。
作恶的是刘老大已经死去的爹娘,就算抓到他们,再惩罚就是让其魂飞魄散。
可大唐也讲求孝道,此举不妥当。
刘老大若是真这么做了,怕也会受人非议。
可恶人做了恶事,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让人心里着实难受。
他的孩子白死了,他的妻子白白遭罪。还有他的一颗孝心,一腔血,都被辜负了。
会在院子里摆香案,怕是心里也明白,爹娘更为偏爱二弟。但也有不甘,觉得二老不至于偏心至此,所以才印证一二。
可惜呀。
“后来?后来这事传到了县令耳中,有个巡游出了个好主意。让里正帮刘老大写了一份书信,由县令找人给在郡城求学的刘家老二寄去,让他回来给二老双亲磕头上香。”王学文道,“当着百姓们的面,求父母在天之灵,保佑兄嫂和未出世的孩子。”
“就这样?”金少爷很不满的眉头紧皱。
“当然没完。”王学文又道,“巡游在刘老大他们村后的树林里,挖到了刘老大父母的衣冠冢。这坟可不是随便能立的,刘老大没立,自然是刘老二立的。再有,那祖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