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思乐面若冰霜,怒喝道:“那单于便是如此教你礼仪的吗?还不从你的座位上滚下来!”
大夏很重礼仪,这一点在姜思乐参加那场将她送出去的大宴时,就十分清楚。
所以当时她怒斥失礼的乌穆时,再场的官员少有出来阻拦的,反而多是敬佩。
大夏尚左,姜思乐进来时就发现,那狡猾的陶大人已然将堂下左上方的位置空了出来,悄步的向后挪了一位。
这老狐狸……
姜思乐看到那空位,骤然就明了了。这既是那位陶大人的老成持重,更是为官小心谨慎的表现。
因为若是姜思乐怪罪于乌骑,那占据了左上首位陶大人就更显得愚钝失礼了。
恐怕……在成州,她估计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姜思乐将怒气直怼到那位年轻的青夷小王子身上。
那乌骑头脑也精明,呆愣了些许,便悻悻的换了座位。
待到众人坐定,这时才正式开始交谈。
那粉色衣衫的婢女开始端着盘子,为诸位大人、贵人们奉茶。
姜思乐没有去管那颇有些尴尬的乌骑王子,反而转过了头,看向那陶大人,问道:“可还有人未到?”
姜思乐这般问的原因,是因为那右上方也空了一个位置。
而这个位置,姜思乐未到时,便已然空着。
陶大人起身拱手道:“镇远将军栾仕昌本应一同迎接,可这厮却玩忽职守,下官已派人将他痛骂一顿,让他快些前来。”
“哦~”姜思乐颇为无奈,这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能如何说。
可真是只老狐狸……不过如此精明之人,怎么就到成州来了。
姜思乐心中虽有疑问,但毕竟二人交浅不要言深,不便多问。
紧接着,姜思乐又熟练的问起,成州的人口数量,商贾情况,青夷的状况等等琐碎的问题。
她并未避开乌骑。如果紧邻着成州的青夷人连这些最基础的信息都不知晓,姜思乐会很怀疑这青夷竟然没有灭亡。
但对面的陶大人却一一应答,无一疏漏,所言颇有见解,还顺带向姜思乐讲解了最近的朝廷法令政策。
姜思乐听着津津有味,但脑中却觉得,这颇有些像是教导。
可————她一个公主,为何要去学法令,了解政策?
这人难道就不觉得怪异?
姜思乐再次悄悄的扫视堂下众人,却没有一个人面色有异,仿佛此事稀松平常一般。
这让姜思乐不由的怀疑起了自己,莫不是那流言真这般有威力?
想着,姜思乐将视线转到坐在后方的李彦成身上,问道:“之前的行程如何?安排的何时入青夷?”
这句话是问给乌骑听的,只有这事与他相关。
李彦成面色肃穆,起身拱手说道:“今日乃是六月十七,公主应在成州暂时歇息。待到朝廷和青夷最新商定的六月二十五日,再由众人入青夷送亲。”
这时间点是司礼监和青夷的右贤王乌南顿书信商议的良辰吉日。
其实出了这日子,还有五月初五,五月二十三,六月十五等吉日。
不过……却是都错过了。
乌骑也暗中点了点头,这些他临走前,单于也有与他交代。
姜思乐微微昂首,表示自己问完了,李彦成才缓缓坐下。
紧接着,姜思乐微微转头,看向乌骑,平声道:“那边等到五月二十五,再由王子送亲。
现在日期未到,你可以返还到驿站歇息了。”
姜思乐说话非常不客气,可以说是已经直接了当的要赶人了。
乌骑也发现了,这人进屋子的一开始就牢牢的将自己的权威架在所有人之上。
对于乌骑来说,她是之后需要迎接的公主,需要礼让。
对于那些官员们来说,她是皇室血脉,更应尊崇。
于是,站在这些血脉或是身份之上的姜思乐,对谁来说,反而都像是要供奉的祖宗,而非真如一位和亲公主一般柔弱可欺。
想到这儿,乌骑不由得有些无语。
就这么一个女人,能吃什么亏?难为大哥一片怜惜之情,还偏要让他早些来成州等候。
乌骑也不多磨叽,起身带着那五位青夷勇士离开了正厅。他可不想让姜思乐亲自赶他离开,那多丢面子。
乌骑匆匆走后,屋内寂静了些许,诸位大人对于安乐公主的嚣张跋扈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诸人面上不显,但心中不免忐忑不安,颇怕一时怠慢触怒了公主。
这时一个甲士突然快步进了正厅,他直直的走向陶知府,面色带着慌张道:“将军他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岁州,至今未回。”
“岁州?”上位的姜思乐嘴中喃喃道,面色带着疑惑。
还未等她开口,陶大人就已经问出了她心中所惑。
“岁州?可是出了什么事?”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