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乐面上换了一副冷漠淡然,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迟忠君,如山如海一般的压迫感顿时压倒在小道士身上。
小道士不由的一个哆嗦,但面色依旧是那副狐狸笑容,笑的欠打。
这让姜思乐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气势来,可看到周围那些八尺大汉都面色发虚,身体微颤,一副低着头理亏的摸样。
姜思乐确定,这个小道士不一般。
正在二人僵持之中,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正是一身轻装的阿义时。
阿义时一进正厅就有些后悔,他的眼神在那群发抖的大汉面色略过时,便知晓这群人绝不是安乐的对手。
但是看着安乐那脸上的冰冷,面对他时出现了一丝笑意,心里最后的那点后悔也消失不见。
“安乐可吃了早饭?”阿义时轻蔑的瞥了一眼堂下的小道士,对着姜思乐说道。
“已吃了。”
姜思乐心中有些懵逼,阿义时怎么来了?什么事?怎么开始谈早食了?
阿义时像是完全不懂隐晦的拒绝,脸上涌现出宛如草原上的太阳一般,热情又和煦的笑容,继续问道:“中午想吃些什么?驿站旁有家酒楼不错,那里的酒很清冽……”
小道士看了看阿义时,又看了看姜思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的笑容更加怪异了。
姜思乐看着小道士的反应冷哼了一声,随口说了几句,阿义时便兴冲冲的走了。
姜思乐看小道士的眼神愈发的不善,她冷笑道:“小道长家中可有亲眷家人?”
迟忠君一愣,含蓄的说道:“未有,未有,只有师傅一个亲人,先前他老人家被我气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将我赶下山来。”
后方的汉子小声嘀咕着:“就你那胆大包天的性子,连老道长都忍不了……”
小道士面色依旧笑吟吟,甚至身子都未曾转动,只轻轻跺一跺脚,那后方窃窃私语的大汉便瞬间蔫成了小鸡,不敢言语。
紧接着,小道士说道:“殿下放心,贫道道法精湛,不论是周易占星,还是炼丹炼药都学的极好……”
姜思乐冷哼一声,“你当孤为何问你家人口?”
“不过是想看看,究竟是诛你九族好,还是单单将你凌迟割肉的好?”
那群大汉砰的一下跪倒在地,似乎是想求情,可惜嘴口笨拙,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就还有一位大汉拽着小道长的衣袖,想让他一同跪下求情。
小道长啪的一下,便将大汉的手拍了下去。
他微微沉思后,继续笑吟吟说道:“殿下还是将我凌迟的好?也许痛的狠了些,下辈子贫道便不再找公主了。”
“若是牵连他人,贫道恐怕修成不得正果,还需在这世间百般轮回。为救那黎民百姓,免不得纠缠殿下……”
姜思乐面色微僵,这天下还有真不怕死的?哦,除了她自己。
身旁的绿枝也被吓的不轻,先是十几位大汉将她们围起,而后又出现了一个发疯的小道士……
“道长真就不怕死?”
姜思乐先是问道,随后不等迟忠君作答,便匆匆说道:“那便跟着孤吧……绿枝,将他们带到客房去。”
“道长……下午孤要去府衙转一转,可要一起?”
小道长笑眯眯道:“公主盛爱,自是同去……”
……
午间,姜思乐这才想起之前应了阿义时的约,便带着绿枝赶往了酒楼。
二人稍稍变换了装束,一身轻俏的女儿家摸样。
刚进了那酒店,二人便不自主的打量起来,不光是酒店的局设,姜思乐的目光投向那些食客。
多是富硕之家的子弟,少有的几位士子,但都面容清隽,桌上的饭菜也稀少寒酸些。
这酒店似乎是做两方面的买卖,一是给富人饮宴之所,而是为贫人沽酒。
姜思乐的眼神望向那东北的小窗口。
那灰衣麻布的活计匆忙的在窗口拿起酒客们的葫芦,拿起水瓢倒好后,还晃了晃葫芦。从那酒客的手上抓到铜钱,便将葫芦递了过去,钱放到身边的大桶里。
掌柜的对这个伙计颇为信任,还时不时去嘘寒问暖,姜思乐只觉得怪异。
二人走着楼梯上了二楼,阿义时早早的便在楼上等着了,二人便向着他的那桌走去。
“安乐……”阿义时脸上带着笑,这次他依旧是那一副青夷的狄族装扮,衬得人格外的帅气俊朗。
“你来了多久?莫不是等久了?”姜思乐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很少和人心平气和的交际。
在江州时倒是有这不少饭局,可姜思乐总爱在那宴席之上活跃活跃气氛,可一活跃,便又有几位进了监牢,要赴刑场。
“不久,不久……”
阿义时的大夏话这次倒是说的顺溜了些。
姜思乐将绿枝也拉到身旁坐下,这里雅间其实便是用轻纱隔开,虽说是隔了视线,但姜思乐总觉得有人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