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屋内,池知州脖子上抵着寒刃,不由的两股战战,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在小命面前,什么都得绕路走。
池仁遇声音颤抖:“公……公主,微臣可并非死…死罪啊——”
“您烂杀朝廷命官,若是陛下知晓——”
姜思乐冷笑一声:“若是父皇知道了又如何?还是会将我安安稳稳送去青夷。哼~”
一旁手中端着茶的李彦成彻底端不住了,他砰的站起身来,想要夺掉姜思乐手中的宝剑,却被姜思乐挟持着池知州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现在姜思乐看李彦成也不顺眼了,她瞥了一眼颤颤发抖、动都不敢动的绿枝,心道:真是废物,还得我自己搞定这位李将军。
被姜思乐给予厚望的绿枝,不由的苦笑:公主可是真的厉害,她远不及也。在那等的煞气之下,她没有瘫倒在地,就已经是坚强的没有给公主丢人了。
被忽视的李彦成又急又恼,这可是一位朝廷大员,若是真被安和公主所杀,公主是没有什么事,但他的事却是大了。
回京之后,莫说头顶上这顶乌纱帽,恐怕性命都不得保啊!
想到这儿,李将军皱着眉头对姜思乐厉声说道:“公主休要胡闹,快快将刀放下!”
被挟持着的池仁遇颤若抖筛,也连忙接嘴道“对…对,公主快些放开下官。只要您将这…这剑移开,您要多少银子?多少奇珍异宝,我池仁遇全数奉上,绝不虚言!”
“池大人,孤倒是也想放了你……”姜思乐面色甩过一丝厉色:“可…池大人的罪可不小啊。”
“是您自己数,还是孤帮您数数?”
池仁遇心知,这次死劫怕是过不去了。真是天杀的,哪里会有公主杀臣子,而且还是因为流民、因为政令不行!
这让池仁遇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殿下我召,臣全部都召!”
“这迁民法劳民伤财,而且还会减少各地税收,不光江州,全国实行这法令的,也不过三四州罢了。”
“季州、岁州都是如此,而且比臣之更盛。臣不过是学着前任知州,搜刮些——钱财土地罢了。”
说着,池知州不由的想转头看向姜思乐,但利剑威慑下只得微微转了转眼珠子,声音变得微小道:“公主若是、若是想要登大宝之位,臣、臣等必定支持啊!”
这话让一旁的李彦成听了眉头紧皱,面色泛黑。
这……这当着他这位皇帝封的骠骑将军面前,都谈论起造反来了?
不过李彦成心中也有疑虑,毕竟公主如此奇言异行,莫不——莫不真有夺位之念。
正在李彦成心中左右为难之时,姜思乐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登位?呵呵~”姜思乐不由的觉得好笑,这人是死到临头了还要拉她垫背吗?
“孤若是能登位,就不会被送往青夷去了。”说罢,姜思乐笑道:“当今太子,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孤为何要抢哥哥的位子?”
的确,姜思乐对于姜奕观感很好,而且她是来查真相的,不是来玩皇帝模拟器的。
听到公主的话,李彦成的眼里重回了亮光,但池仁与池大人已经伏倒在地,颤颤发抖。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姜思乐突然想到了这首诗,正是应景啊。
“今日,孤便要试试这霜刃,让这宝剑,见见血!”
忽然,姜思乐转过头来对那瑟瑟发抖的池大人说道
“再给你最后一件差事,去——将整个江州的官员都叫过来,还有那些知县,没到的知府。”
姜思乐用剑背轻轻拍了拍池仁遇的脖子,笑道:“池大人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孤可是一片好心……”
……
七天之后,姜思乐依旧坐在马车上赶着路,这些天忙忙碌碌,还见了血,让姜思乐不由的头晕。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那些人的确该死,可第一次杀人时她不由的反胃。
但那时她还得强撑着,接着拿起剑。
后遗症就是现在她得难熬的熬过这阵心慌恶心的过渡期
反倒是身旁的绿枝亢奋不已。
绿枝兴奋的小嘴不停:“殿下可真是厉害,江州的那些官员看到公主吓的跟什么似的!”
绿枝捂着嘴偷笑道:“那江原县的知县,被吓的当场裤子都湿了。还有那池大人,真是前俱而后恭,对着那群官的时候牛的跟什么一样,但到底还不得跪在公主面前?”
绿枝这几天真是被吓的不行,当初她还以为公主会当场杀了那江狗官,但公主却让他召集了江州府全部官员,一个一个当犯人一边审问。
哈哈哈~还有人说公主是活青天,活钟馗的!
比起马车里绿枝的兴奋,车外骑着马的李彦成就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
李将军还在思索,给朝廷的奏章应该如何写。
要如何写,才能让圣上不迁怒他这个无辜的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