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就能够在她死之前,看穿她的计划,将她救下来。 也许,在知道真相之后,他会答应离婚放她走。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也许。 姜诗云哆哆嗦嗦着,浑身都淋透了,像是一只落汤鸡。 “至于你……”傅寒君看向她,“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么?” 姜诗云不敢说话,甚至一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傅总没叫她开口,她就必须闭紧这张嘴。 “去和傅嘉文作伴吧。”傅寒君说,“你不是还怀过他的孩子,要和他在一起吗?我成全你。” 姜诗云瞪大眼睛,脸色灰白,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傅嘉文现在是什么下场,她很清楚。 她过去……那,那不就是半只脚踏入地狱了吗! 傅嘉文肯定会虐待她,还会各种打骂以及身体上的羞辱,她会成为一个玩物,没有自由没有盼头,活在无尽的恐怖和阴影里。 姜诗云听到傅寒君发落苏雪欣的时候,心里就感到很不妙,轮到自己的时候,绞尽脑汁的想过很多惩罚,但最后都猜错了。 傅总真是太懂得如何折磨人了,这种活着没意思,死又死不了的日子,才是最煎熬的! 姜诗云瑟瑟发抖,只看见傅寒君又挥了挥手。 然后她和苏雪欣一样,被保镖无情的拖走。 后山上,恢复了安静。 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傅寒君慢慢的蹲下身来,轻抚着墓碑上姜亦欢的遗照。 “小欢,现在,以后,这里就只有我和你了。” “我想你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来,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我舍不得将你埋远,死亡已经将我们分离到两个不同的世界,这足够残忍了。在我的世界里,我想和你再近一点。” “或许你说的对,我还是自私的,还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 “可是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愿意放你走。可你死了,小欢,就给我留一个念想吧,不然我怎么撑下去。” 他凑了过去,薄唇印在她的照片上,落下一吻。 “等我将傅家和傅氏的事情都安顿好,我就来陪你。” “好不好?” 傅寒君不像是问她,更像是在给自己许下一个诺言。 他会来陪她的。 一定会的。 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害死了她。 傅寒君没有杀姜亦欢,但是姜亦欢却是因他而死。 他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雨都停了,地面都干了,太阳落山,黑夜降临,他还是笔直的站着,不愿意离开。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的身体怎么撑得住。 “傅先生,”管家说道,“您该回去休息了。站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我想再多陪陪她。” “您随时可以过来。” 傅寒君却摇了摇头:“我还能再站会儿。” 看着她,他就心安。 管家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外套披在了傅寒君的肩膀上。 连续几天的葬礼,操持各种事情,傅先生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全靠一股执念在撑着。 “天黑了,起风了,降温了。”傅寒君开口,“她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冷?” “她怕黑也怕冷,该怎么办。” “可是,她更害怕我。”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风声呼呼,好像吹进了他空空荡荡的心里。 终于,傅寒君转身:“走吧。” 他一步三回头,看着姜亦欢的墓碑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彻底的失去了她。 从今以后,对傅寒君来说,姜亦欢就是这块冰凉的墓碑了。 她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有血有肉有笑有泪有痛的模样,就这么躺在这里,永远安静。 甚至她只有一捧灰,没有全尸。 回到主卧,傅寒君看着整齐的大床,一丝不乱,被子和床单都没有丝毫褶皱。 以后啊,他就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起床,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 早起睁眼时,不会再有姜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