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的病房里,光线格外刺眼。 景沅依然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中,久久无法挣脱。 虽然他能感觉到这段记忆不是他切身经历,但微寒的刀光和喷涌而出的鲜血,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段梦境也让他重新经历了那次可怕的凶杀案。 景沅紧紧颤着身体想要逃跑,潮湿的洞穴、森林、泥土…这些东西让他感到害怕。 突然—— 一束光,透过充满雾气的雨林照射进来。 景沅赶忙捂住眼睛,耳畔是熟悉的声音。 “医生,景沅已经睡了一天了,什么时候能醒?” “纪先生,您别着急,景先生目前身体各项指标是正常的。” 纪晏盯着景沅头侧的纱布,眉间深锁。 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景沅”就是这样从楼梯上掉下去磕到头,随后便一病不起,最终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他现在很害怕,害怕面前的人离开他。 景白微这两天也守在景沅的病房。父母去欧洲谈生意,没办法来探望景沅,作为景沅在宁城唯一的家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守到景沅苏醒。 “纪晏,医生都说沅沅没事,你别太着急上火。” 虽然景白微知道自己的话收效甚微,但他还是打算劝一劝纪晏。 纪晏直直地望着病床上的景沅,没有回应,眼神也没有波动。 他很后悔自己对游轮装饰的审查不严谨,如果他提前发现,景沅或许就不会踩到潮湿的泥土突然滑倒。 那簇路易十四玫瑰的位置,放置的也有问题。 纪晏沉浸在自责和懊悔中,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纪晏…纪晏…” 景沅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纪晏赶忙靠近,轻声唤道:“我在。” 景沅的眼睛依然紧闭,额头上生起一层密密麻麻的虚汗,唇瓣干燥没有一丝血色。 “沅沅。”纪晏又唤了声景沅的名字,见对方突然没了动静,朝后喊道:“医生!” 不久,医生团队匆匆跑进来。 景白微帮纪晏解释:“我弟弟有知觉了,但好像在做噩梦。” 病床上,景沅声音很小,双手牢牢抓着床单,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主治医生见状,连忙监测着景沅各项身体机能,助手上前试图掰开景沅的眼睛。 不料助手刚一碰到景沅,景沅立刻浑浑噩噩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几乎被冷汗浸透。 纪晏神色严峻地将景沅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沅沅,我在,我在。” 景沅像只受伤的小兽,伏在纪晏胸前,喉咙里逸出几声呜咽。 纪晏不知道景沅究竟梦到了什么,但当怀里小小的一只浑身颤抖着抱着他时,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扎着。 大约过了很久,景沅的心情才平 复下来。 他微微侧目,鼻息间轻轻啜泣:“大哥,你也在。” 景白微点头:“你从楼梯上摔下去后,睡了两天,我跟纪晏担心你。” 景沅的汗慢慢散透,眼下身上有点凉。纪晏帮他披上毯子后,他欲言又止:“大哥,我有点事想跟纪晏反馈。” 景白微笑了笑:“行。见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景沅将自己裹成小粽子,蔫啦吧唧地靠在纪晏怀里,琢磨着怎么跟纪晏说才能让对方不受刺激。 目前,他能确定纪晏父母车祸当天的大概场景,但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现场。 而那个对纪晏父母痛下杀手的人,他在梦中完全看不见脸。 “大哥——”景沅将景白微喊住,神色为难道:“你记得,当年我被绑架时的事吗?” 他是在四五岁被绑架的,景白微那时应该十一二岁,应该能记得大概。 景白微想了想:“你当初是被爸生意上的伙伴绑架的,绑匪拿了赎金后,仍然不愿意放人。他不光想要钱,还想要你的命,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就当我们报了警一筹莫展时,郊区的警察突然联系我们,说一辆白色吉普车出了车祸,里面的人已经死亡,疑似是警方正在通缉的绑匪。” 纪晏不清楚景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隐隐觉得跟自己有关。 “然后呢?”景沅着急地追问。 “然后…”景白微努力回忆,“我听妈说,当天你很幸运,警察赶到的时候在草丛边发现了你的鞋,随后在几米外的灌木丛发现了你。” 听到这番话,景沅头痛欲裂,脸上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