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雍推开休息室的门时,脸上的戾气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茶茶蜷缩在被子里,随着呼吸,被子轻轻地起伏着。 魏少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避免外面的声音打扰到她休息。 秘书送完那伙人,立刻回来跟魏少雍汇报。 “魏少,今年的分红是否照常发放?” 魏少雍捻着手指,讳莫如深道:“推迟两个月。” 不出意外的话,这整个新年,他们都要在提心吊胆中度日。 见秘书还站在那儿,魏少雍问:“还有什么事?” 秘书看了一眼魏少雍:“是这样的,您先前命我们有关于您绯闻的那期报刊,我们已经基本上该买来的都买来了,只是昨天下午,有人找到公司前台,说手里还有几本,问我们要不要。” 这世上从不缺有‘眼力劲’的人,他们一旦发现有利可图,哪怕只是蝇头小利,也能一窝蜂的扑上来。 “不管有多少,统统买。” 魏少雍的回答让秘书很是困惑,那些人明显就是来敲诈勒索的,以魏少雍的脾气,怎么可能容忍? “还有事?”魏少雍问。 秘书连忙回过神来说道:“魏先生,恕我直言,有一就有二,如果姑息了一个,难保不会有其他人也来效仿。” 魏少雍道:“这个你就别管了。” 秘书感觉自己僭越了,连忙道:“是!” 秘书走后,魏少雍坐在真皮椅子上沉思,他明白秘书想表达什么,市场上大部分的杂志已经落在了他们手里,剩下的那点,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魏少雍不敢赌。 所有人都看到了魏家表面的风光,却没有哪个看到这风光背后的满目疮痍。 跟魏家比起来,朱雀堂堂主的遭遇算的了什么? 魏家至少四代人都要被烙上‘危险人物’标签,这就意味着,从魏老爷子开始,到魏少雍,再到魏少雍的孩子,然后孩子再生孩子,这四代人都即将灭临着禁止出境的尴尬。 魏少雍永远记得那一幕。 毕业那年,他去泰国旅游,当时海关检查行李,别人只用过一次安检就可以了,而他却要被单独请到一个房子里,脱光衣服接受盘查。 如果这些都是微不足的小事,那么上学就是大问题了。 魏少雍当年能去国外上学,完全是运气好,钻了一个年龄的漏洞。 而这几年,东亚法律法规都开始逐一完善,对这块把控的尤为严格。 小学到高中或许还体现不出什么来,一旦灭临高考这类的人生转折点,所有条条框框会像大山一样压下来。 就像朱雀堂堂主的女儿,哪怕考上好的大学,人家一看你的背景成分,分数哪怕再高,也会把你刷下来。 如果茶茶是因为这个而落榜,魏少雍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在这之前为她扫平前面的一切障碍,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等茶茶考上大学,魏少雍就可以考虑跟魏老爷子汇报实情,到时候挨骂也好,打戒棍也罢,他都无所谓了。 下午,魏少雍把茶茶从睡梦中吻醒,茶茶沙哑着嗓子问他干嘛。 魏少雍捏了捏她的脸:“老师来了,别叫老师等你。” 茶茶这才想起来,下午还有课要上,磨磨蹭蹭的坐起来穿衣服,魏少雍见她动作拖沓,索性挽起袖子帮她穿。 “晚上我想回老宅一趟。”茶茶道。 魏少雍将她抱下床垫:“回去干嘛?” 茶茶答应过简薇,要给她兑人参酒的,话说出来肯定要做到。 “回去拿点东西。顺便看看爷爷。” “那天不才见过?” “那天就吃一顿饭而已,你不想你爸啊?” 魏少雍直接在心里回了一句:不想。 …… 碧波荡漾的湖边,两位老人肩并肩的坐在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上,人手一根鱼竿。 完颜老爷子注视着鱼凫,眼睛却朝旁边斜了斜,声音始终保持在一根水平线上:“你家少雍这次做的有点过火了。” 魏老爷子面无表情,也用相同的音色回答道:“你别乱泼脏水到我家少雍身上,他可是嘉泰的叔叔,疼他都来不及呢。” 完颜嘉泰沉寂多年之后,凭着一堆led灯的祝福语重新回到了观众的视野,以力挽狂澜的气势将前段时间深陷绯闻的魏少雍从泥潭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