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的乔,你往后躲躲,” 回廊入口,宋达推开门扉,每朝前迈一步,他视线便在周遭飞快逡巡一圈。 直至前方出现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他才终于停下步伐。 “怎么了达达哥?”被挡在身后的周乔桥用气音小声问道。 宋达眯着眼满脸警惕:“根据我阅览无数的恐怖片生涯,我敢断定,只要我们接下来一往前,这扇门绝对会飞出一只鬼、或者一颗脑袋!” 周乔桥震惊道:“我的天哪,这也太可怕了吧!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先发制人了,” 宋达哼笑一声,转头冲周乔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乖乖愣着被鬼吓唬那套已经过时了,鬼屋潮流新玩法当然是反客为主了——颤抖吧宵小之徒!本密室逃脱界泥石流堂堂来袭,让我看看你们的头套带好没有!?” 木门咣当一声被猛然推开。 宋达尾音未落,只觉两道漆黑身影如风般从眼前卷过。 然而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既不是长发落地的女鬼,也不是毛骨悚然的头颅,而是一道高他足足半个头多、发顶几乎要触碰到天花板的挺拔身形。 “……贺止休?” 呆愣足足十来秒,宋达终于缓缓回过神,不禁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路炀呢?” 他刚说完,余光便扫见贺止休身后。 只见他那半途分道扬镳的发小,此刻正面朝墙壁背朝门地戳在屋里。 少年肩上的卫衣帽扣在了发顶,整个人近乎融进黑暗中。 微光由下至上刺入潮湿小屋,隔着贺止休,只能勉强从他挺拔的身形中窥出熟悉的模样。 “哥?小贺哥?” 周乔桥也疑惑地探入脑袋,看看贺止休,又看看路炀,眼底闪烁着一道狐疑的精光:“你们躲在这里干嘛呀?” 贺止休罕见的卡了壳,停顿稍许才若无其事道:“哦,没什么,就是稍微有点好奇这里头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捷径小道,进来检查检查。” 宋达精神一震,立刻好奇地探头查看:“那有吗?” “什么也没有,”贺止休略略后退一步,侧身示意宋达自己看:“空空如也,连个误导人的机关出口都没做。” 周乔桥也跟着探头瞅了一番,本来还想进的,奈何这屋子实在小的可以,宋达半个身体侧进去就满了,根本挤不下第四个人了。 “哇,”周乔桥杵在门口经不住感叹:“这也太小了。” 贺止休点头,不让路炀的小表妹冷场:“是的,小的两个人都有点挤了。” 周乔桥又问:“那你们怎么还两个人一起进去呀?” 贺止休:“……” 路炀:“……” 明明是很稀疏平常的问题,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无端变得微妙起来。 一时间连宋达都难得觉察到什么 ,不由问:“你们咋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 他又伸手戳了戳半米之外的路炀,呼唤道:“路炀?你面壁思过什么呢半天不吭气,怎么还戴了帽子,有这么冷吗?” 充了半天石头的路炀终于动了动。 昏暗中他似乎抬起头,闷出一句沙哑的:“天花板漏水,我挡雨。” 宋达登时一惊,下意识也要去摸帽子。 然而手指在肩背摸空才倏地想起自己穿了件没帽子的衣服,郁闷道:“怎么漏水也不提前说,待会淋湿了我帅气的发型。” “达达哥,你的帅气发型早在过山车时就已经毁于一旦了,”周乔桥好心提醒道。 宋达后知后觉靠了一声,叹息道:“那行吧,哪儿漏水你跟我们说一下,待会我得避开那鬼地方,免得它故意调色成血雨把我衣服染了。” 谁知路炀却说:“忘了。待会过去给你指。” “啊?”宋达呆了下,抓着头发:“我们要一起走吗?” 贺止休也不由侧目望去:“不各走各的?” “正确出口只有一个,各走各的除非一方迷路,否则待会也得遇见,没意义。” 只听刷拉一记急促音,路炀将方才挣扎中被贺止休蹭下的拉链拽至顶端,微微竖起的领口将他下巴遮住一小截。 直至宋达又要伸手戳来时,他才缓缓转过身。 昏暗中,Beta整张脸陷进宽松的兜帽中,略微垂下的帽檐与额发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这让人很难在一瞬间捕捉到他的眉眼,只能从平直唇角里窥出对方神色似乎与往常无二般,是经久不变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