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刚刚其实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莫奈叹了一口气,出声:“这滋味不好受吧?” 周念在学着接受这种冲顶的落差感,说:“还好。” “少口是心非了。”莫奈直接拆穿她的伪装。 周念苦笑了下,说:“不好受又能怎么办?” 现在的鹤遂早就不是那个南水街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少年了。 他现在属于任何一个喜欢他的人,独独不属于她。 落差感大得很难让人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负一层的停车场到了,莫奈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不远处的白色奥迪车灯亮了。 上车后,莫奈系安全带的时候看见周念,她薄薄的一个靠在座椅里,安全带横在她胸骨处,往中间凹陷。 莫奈惊了,说:“这就是身材天赋?你都这么瘦了还有胸啊……” 周念:“…………” 当车子驶出停车场出口,拐上马路,周念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医院。 原来是个规模不小的精神病院,进医院时她处于昏迷状态,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医院全貌。 副驾车窗开着,风拂面而来。 周念的头发乱了又乱。 “你吹得起不?”莫奈问。 “还行。”周念转脸看向窗外。 一路上,周念看见鹤遂的脸出现在好多地方——巨大的幕墙屏上,商场顶部的海报上,公交车的车身广告上,还有没看清店名的门口放着他的人形立牌。 他实在火得一塌糊涂。 宽阔的柏油大道,车水马龙不停歇,两岸高楼林立。 大城市的实感是这么强烈。 这就是京佛。 周念又开始陷入内耗,在想,如果四年前的逃亡计划顺利进行,她现在是不是也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空气,看惯了眼前的这些繁华。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不是还在他的身旁? 莫奈知道她心事重重,没忍住开口道:“真不是我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说不认识你,既然他都拿出态度来了,就真的没必要再执著了,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对他可毫无影响。” 景物如流光般在周念眼底划过,她很轻地笑了一下:“还差这一点半下的吗?” 如果是一个很少受伤,生活中顺风顺水的人是会害怕受伤的,会因为趋利避害的天性本能地躲避疼痛。 然而一个早就千疮百孔的人是不会害怕受伤的,反正已经遭过那么的罪,也不会差这一点半下的。 莫奈愤愤地为周念鸣不平:“你说他多没良心啊?那时候在镇子上,所有人都骂他,拿他当条狗,只有你愿意和他来往,对他那么好,最后还跟着他一起被骂。” “……” “现在倒好得很,他翻身成了大明星,倒忘了当初施恩的人。” 周念被京佛十一月的风吹红了鼻尖。 她沉默了很久。 等车子开进莫奈家所在的别墅区时,周念才缓缓开口,声音轻飘得像一缕雾:“我比谁都更清楚,我和他回不去了。” 中间隔着一条天堑。 天堑里流淌着的,是他的声名赫赫,是他在聚光灯下捧着金杯享受掌声的模样,是她的碌碌无名,是她被当作疯子私生遭受无数唾弃辱骂的模样。 莫奈也被搞得很伤感,说:“是啊,现在你们差距太大了。” 周念眼睛又干又涨,她用手揉了揉,没有说话。 莫奈把车子开进车库里。 车停了。 谁都没用动作。 莫奈摘掉方向盘,长长叹了口气,说:“谁又知道,当初在那个小破镇,明明你才是站在云端上的那一个。” 是啊。 谁还记得那个走在青石板上的天才画画少女。 她的身上永远背着块画板,所到之处听到的都是夸奖,都是好话。 沉默许久,周念一直都没有再说话。莫奈打破沉默:“下车吧。” 她这才慢吞吞地开始解安全带。 走出车库,周念看见莫奈的别墅,双层的,大挑空设计,浅蓝搭白的外部配色看着很清新。 外面有草坪,打理得很漂亮。 周念不想扫莫奈的兴,强 打起精神笑着说:“好漂亮。” “” ?岁欲提醒您《病症》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