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知道,这是她在为他勇敢。 两人从法院出来。 法院是在县城里,他们需要坐大巴车回镇子上。 车程一个多小时。 周念带了遮阳伞,鹤遂很自然地接过,替她撑着。 去车站的路上,路过一家小商店,鹤遂看见绿毛怪包装的跳跳糖。他停下来,买了几包散的。 青苹果口味的。 周念瞧见了:“这不是我之前给你买过的那种吗?” 鹤遂淡淡嗯一声。 “你现在还买来吃啊?”她觉得很稀奇。 “还不错。”自从那次在医院吃过她买的跳跳糖后,他看见了就总想买,然后倒一包在嘴巴里,感受一整个春天在嘴巴里炸开的感觉。 车站很简单,不算大的一个售票厅,里面没有制冷设备,热得像个蒸笼。 售票的窗口只有两个,里面坐着的是脸色灰败、动作迟缓的中年妇女。 鹤遂到窗口前,头微微耷着对着里面的人说:“两张到花楹的票。” 售票的女人低着头看手机,慢吞吞地撕了两张票递出来:“两张十八。” 鹤遂掏了钱递过去,然后顺便问:“这里有到火车站的车么?” 一直低头看着手机的女人抬眼,扫鹤遂一眼,然后视线就再没移开过。她索性把手机熄屏,脸上浮现笑容:“小伙子,你去哪个火车站 ?” “有几个火车站。” 女人笑着说:“一个南站, 一个北站。” 鹤遂:“这里买票都能去?” 女人:“当然可以啦。” 鹤遂淡淡嗯一声:“谢谢。” 他站着没动。 女人依旧直勾勾盯着他。 鹤遂又等了几秒, 才提醒:“你还没找我钱。” “哦哦,不好意思哈哈哈。”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从装钱的抽屉里翻出两张一块的,从窗口的洞里递出来。在鹤遂垂眼接钱的时候,女人不停给对面女人使眼色,仿佛在说“快看有帅哥”。 周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鹤遂转过身来时,她就忍不住犯嘀咕:“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 “不是吧周七斤。”鹤遂凑过来低低笑了,整张脸帅得很惹眼,“阿姨的醋也要吃,你别太夸张。” “我才没有吃醋。”周念口是心非地说完这么一句,害羞地朝着大巴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鹤遂迈开长腿,轻松地跟上去:“有正事和你说。” 周念问什么事。 刚好走到大巴车前,蓝黑混色的车身,鹤遂让她走前面:“先上车再说。” 周念在他面前上车,他拿着她的遮阳伞紧跟其后。 “晕车吗?”他问。 “不晕。” “那我们坐最后一排去。” “好。” 周念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鹤遂来到她身边。 阳光斜照进来,周念觉得有些刺眼时,他伸手替她把挡窗户的布帘子放了下来。 周念抿着唇很浅地笑了下,说:“你刚刚说有正事要说?” 鹤遂慵懒地靠着:“你高考报哪里?” “啊?” 他倦懒地半耷着眼皮:“嗯?” 她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是不是傻?”他双臂抱在胸前,转头看她,“你得给我说报哪里,我才能为我们的出逃做计划,总不能带着你乱跑?” “哦。” 周念慢半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她也扭头看他,对上他漆黑的眼。 认真想了下,周念说:“京佛美院吧。” 京佛美院。 国内top级的医艺术类院校,要学美术,就没有比京佛更好的学校。 也是属于一流的985院校。 每年都有超二万人报京佛美院,录取人数却不会超过1500人。 这是多么惊人的报录比和录取率。 鹤遂说:“那我们就去京佛。” 周念心里很期待,但又很担心:“可是我们没有钱。” 怕吵到同车乘客,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只有彼此能听见。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低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用高考结束后跟我逃跑就行,明 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