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明明去了海县却没有祭奠到友人从而遭到了报应吗? 而且有两个场景也太奇怪了,它怎么不把他怕鬼什么的也弄出来一起“恐吓”他? 陈一七忍到眼眶通红的将脑袋转了回来,他看向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然后朝他们走去。 他没办法选择。 背光的友人看不清脸,他很想走过去再清楚的看一眼,但是他怕他会有所留恋。 而门内是未知的过去,虽然现在也很好,但果然还是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他这不是逃避,不是逃避不是逃避……陈一七跟上了那群脸上糊了马赛克的人。 幻境确实把他最在意的事情都弄出来了,但是—— 这些全部都度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 手中的手术刀隔着一层胶,但是手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他越是靠近那张床,一切也都越来越真实…… 不过,幻境的构建是以什么为基础? 一般来说,是记忆吧? 但是他对两个多月之前的事,几乎完全空白……难道这个实验室是他幻想的? 可是好真实啊。 泛冷的空气让陈一七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冷酷的、至上而下的机械纹路都轻易可见…… 是幻境阿梦加挖出了他自己都忘掉的事了吗? 陈一七突然有些恐惧,他往前的脚步稍慢,可是再慢,他也在逼近那张床。 其实,与其说那是一张床,不如说是一张铁板。 一块白色的布盖住了铁板上人的脸,陈一七努力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恐惧,他看过去—— 纯白色的衣物,床上的人手脚和身躯都被禁锢,甚至于每一个手指都被压着,白布之下隐约能看到被剪得短短的头发。 陈一七被半推半就的来到了床边,他低下头看着床上那具瘦弱的身体。 这是……他吗? 他以前这么瘦? 他突然有些怀疑。 于是他便伸出了手,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取下了床上之人脸上的白布。 “……” 啊,是他。 比现在更为稚嫩的一张脸,只是充满着灰败的气息,像是一直生存在绝望之中一样的一张脸。 天差地别。但是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五官。 很异样的愤怒突然涌起,然后又转瞬即逝,但陈一七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不是他的情绪。 是耶克莫多。 很疑惑为什么是他生气,陈一七想不通。 “医生……”边上的人有些战战兢兢的喊了他一声,然后快速将白布重新盖上:“主任说了不要掀开。” 陈一七呆住,他下意识又仰起头,这次看不到月亮,但是能够看到上方明亮无比的白炽灯,他思考—— 为什么不能掀开?怕看到“他”痛苦的脸吗? 话说回来他究竟要怎么才能离开幻境啊……而且阿梦加怎么还不对他出手,还是说已经出手了,现在五感估计已经被蒙蔽了,那现实中他是不是伤痕累累了? 脑壳疼。 手中又被塞过来一把手术刀,所有人站在了自己相应的位置上,陈一七低下头看到他们拉开了“自己” “??” 边上不知道是哪个马赛克开口了:“开始吧。” 陈一七没动。 于是所有人都开口了—— “医生,开始吧。”重重叠叠的声音并不算十分整齐的,但这种不整齐反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陈一七神经开始发胀。 “……” 开始什么?用手术刀切割自己吗?那也太恐怖了吧。陈一七维持不住“气定神闲”了,他手开始发抖,恐惧从他身体上暴露了出来。 “耶克…莫多……”陈一七低声、从牙缝之间挤出这四个字。 像机器生锈卡住了一样,耶克莫多是过了一会才出现。 但是不同往常,那总是跟耶克莫多一起出现的笑容没有出现。陈一七能够感觉到自己扭曲的半张脸上的表情—— 充满着复杂的意味。 “……我在。” 耶克莫多说。 在陈一七推开门的瞬间,陈猊远就发觉了,门内这个世界,不是以陈一七构建的幻境,而是他。 这是以他的记忆构建出来的。 是他所恐惧、所逃避过的过去。 而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