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灭口的话,不必费心,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年轻的医生坐在琴凳上,没有看他,只是笑着开口,“我会和这架钢琴,连同着所有证据一起,化为灰烬。”
琴酒没有离开,上前抓住他,麻生成实有些惊讶“你”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证你的安全。”
麻生成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津木真弓。
他笑了笑“倒是有些难以想象你们这样的人也会遵守这种承诺。”
他拨开琴酒的手,重新坐回琴凳边,“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必了,我自从上岛后,就没有再想过能活着离开。”
他抬头,看向琴酒“这位先生,从你的脸色来看,你正在经历由伤口发炎引起的低烧,请尽快用药。”
琴酒觉得,这个医生真不愧是能和那个女人聊到一起的“朋友”。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居然还能有余力关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懒得和他废话,上前再度抓住他“活着出去见她,之后想怎么死随你便。”
他只答应过津木真弓,在下岛前保证这名医生的安全。
麻生成实笑了起来“这样好吗先救出我给予对方希望,再让她看着我再度死在面前,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琴酒停住了动作。
“我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先生,我是个懦夫,只会以死亡来逃避与赎罪,但哪怕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死亡给在意的人带来更深的痛苦。”
他见琴酒似乎终于放弃了带走他的打算,摆了摆手,叮嘱道“离开后记得立刻吃药,先生。”
麻生成实没想到在琴酒走后,这间琴房还能再闯入第二个人。
津木真弓的电话还没挂掉,琴房的门再度被人撞开,灰头土脸的工藤新一跑了进来。
麻生成实愣住“工藤君”
“咳咳咳你的父亲让你好好活下去”工藤新一的嗓音因为吸入了烟尘而显得有些沙哑。
他踉跄地冲到钢琴前,拿出手机,上面是老巡警发来的乐谱。
“你看好好活下去,成实。”他的语调真挚,“你的父亲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麻生成实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已经万事都无关紧要的随意“我知道啊,我看过这份乐谱。”
工藤新一愣住“那你”
“但是工藤君,有的时候,活着是比死亡更艰难的事。”
他的指尖抚上琴键那是一双弹琴的手,白皙如玉、干净透彻。
“经年的仇恨要用仇人的鲜血洗净,而这累世的杀业,就让我用性命相抵吧。”
“生命是无法相抵的东西”
工藤新一比所有人都坚决,半句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拉着他往落地窗边走去。
那里是离海滩最近的地方,大门已经被火焰封死,只有落地窗勉强能打破离开。
工藤新一的力气很大,比起从没进来过的津木真弓,和进来后但被游说走了的琴酒,麻生成实一时拿这个热血上头的少年没有办法。
“工藤君,有个东西,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交给ayuu。”
大概是ayuu这个名字让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他顿住步伐。
麻生成实走到落地窗边,那里有一只还没有被火焰吞噬的包,他从包里拿出一封信。
工藤新一走上前,信封上用陌生的自己写着“给真悠”。
就在他伸手接过那个信封的同时,麻生成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趁他注意力集中在了信件上,伸手一摔
“哐啷”一声,与那些骤然碎裂的落地窗玻璃一起,工藤新一整个人被摔出了烈火蔓延的演奏厅,摔到了沙滩上。
麻生成实从未在他们面前暴露过自己的身手,这一下突袭让工藤新一猝不及防,直接就中招被摔了出去。
“轰隆”一声,公民馆的房梁在他身后倾然倒塌。
连带着所有的琴音、鲜血与罪孽一起,终于被烈火焚尽。
“工藤里面已经塌了”
追过来的松成柊狠狠拉住还想往里面冲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却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铺满砂砾的海滩上响起踉跄的脚步声,津木真弓握着手机从公民馆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的身上还穿着刚刚浸满了海水的外套。
“房梁烧断了,整栋楼都塌了。”她的声音嘶哑哽咽,走到他们身边。
工藤新一终于停止了挣扎,湛蓝的眸中映着公民馆的废墟中冲天的火光,突然咬牙,反手给了身后的松成柊一拳。
“松成柊”他的声音中有愤懑的怒火,“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松成柊偏身闪过,工藤新一扑了个空,就见对方推了推眼镜,语调竟还十分平静。
“不要将怒火发泄在无关人的身上,工藤。”
工藤新一咬牙,还想再说什么,跟过来的津木真弓也已经沙哑着开口。
“松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