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两个重甲兵也只能摆在这了。”
“浪费两个玩具兵, 关押一位黑棋选手,无论如何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皇后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嘘地一声驱散了围观的小动物, 走到重甲兵组成的蛋形囚笼旁说道“您说是吧,黑棋的国王陛下”
白战车一惊, 她都忘了这些选手可以通过身上的棋子跟大本营联络, 如果之前一不小心暴露出什么秘密情报可糟了。
短暂的沉默后, 囚笼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女孩子的说话声“你想要什么”
“此时此地, 我当然想要这局游戏的胜利。”
“那可不容易。”黑国王实事求是道。
“是啊,为了获胜, 我们在这块棋盘上难免会拼杀到最后一只士兵耗尽为止,把每一粒可用的积木捡拾起来拼装到战场上。”白皇后敲了敲牢笼的表面,关节碰撞的清脆声音经过狭窄空间的混响放大到黑哨兵的耳中简直令他心颤, 包括皇后的话语也是。“我非常非常好奇构成我们身体的积木被打散到何种程度才会失去意识我们的队员都受伤过, 想必你也知道在修复的过程中他们始终是清醒的,那么如果把每一小块都分别拆开安到不同的士兵上他还会神智如常吗这样一来即使黑棋获胜,成功将所有积木抢夺回去,您也很难在多如牛毛的积木中找齐他原本的零件了,等到游戏结束以后他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他缓慢道“你们也是组队进来的吧,不好奇吗”
黑国王暂时没说话,好像被对方无耻的恐吓震住了, 倒是黑哨兵在盾面里气闷地抗议“士可杀不可辱”
白皇后笑“您听到了,他可杀不可辱。”
“那么, ”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那就杀了他吧。”
牢笼内外全都静默了,连黑哨兵本人也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即使那道声音就从拿在他手上的棋子中传来。
“你害怕吗”黑国王对身陷敌营的队友说“我们自从在游乐园睁开眼便丢失了很多东西,记忆呀名字呀什么的, 但是绣球花告诉了我,我们需要做什么。”
她平静道,声音中没有一丝该属于孩子的迟疑与软弱“我们要代表黎明前线在这场挑战赛中走到最后,这是派遣小队所有人的任务,就算我们之中有人会为此死无葬身之地也没关系。我想我会为你难过很久,哨兵,但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做出影响胜利的决定,你可以为任务牺牲吗”
黑哨兵有那么一瞬间想说“开什么玩笑”但他发现自己最终说出口的是“当然,愿我们能再次见到黎明。”
他闭上嘴,胸中的震动翻天覆地。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国王手中那朵绣球花真正的效果不是有问必答,而是让人相信它给出的答案。
可惜他发现得已经太晚了,黑哨兵不信通讯另一端的国王不记得提前支开附近的队友,就算他想告知其他人也已被断绝了所有门路。
“现在,您已经见识过我们的决心了,这场比赛对我们来说不是游戏。”
“是啊,实在令人钦佩。”
这是实话,白皇后捕捉到他们话语中的某些关键词,派遣队黎明前线听起来像是什么有组织的结社名称,而且光看对面这位黑国王对队员的控制力就知道了,这个名字后面一定埋藏着非同小可的实力。只是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丝毫看不出思虑的痕迹,而是很快坦然道“既然诸位没有谈和的意思,那就只好期待我们的下一次交锋了。”
黑国王一声不吭地断开了通讯以表明宣战立场。
一时间兵工厂前只余崩溃的黑哨兵捶打盾牌的声音,旁观了半天的白国王觉得是时候表现一下,经历过之前那一遭挫折却不太敢直接上手搭肩,只得迂回追问“哎,你真打算把他拆了”
白皇后定定看了两秒,竟也径直转身离开。
白国王看出他好像有点生气,可实际上连他本人也不知这情绪因何而起。因为黎明前线吗可他又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半点印象。因为黑国王将队友当做炮灰的行为吗那又不是他的队友,他为什么要在意
白国王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和那人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怎么就自己走了呢,要知道这两局游戏他们的皇后可都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被人抱着就坚决不用自己的双腿走路的主,一下子失去了交通工具地位的白国王还有些怅然若失,正巧还有位俘虏在牢笼里放狠话说什么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他便将胸中怨气尽数释放出去,恶劣道“别嚎了,你那点积木块都不够塞牙缝的,等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拆了你,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
俘虏果然安静了。
一旁目睹全程的白战车露出鄙夷的神色,尤其在见识过黑棋国王的统治地位后,己方这位言行举止未免太狗腿了点,比起国王明明更像仗势欺人的御前太监之类的反面角色吧
同时她也不觉得皇后当真要在俘虏身上实施那番恐吓。在游乐园将所有人都捏造成萍水相逢的背景下,她是与他组队最久的,如果问她在这几局游戏中对皇后有什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