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不能对着刘彻摆脸色啊。
“罢了。”刘彻的好奇心有限,也懒得追问。他把江陵月叫过来是有正事要商量:“女医你且说说看,这军中的疡医,你有什么章程啊?”
“我是第一次河西之战被军侯救下,带回长安的。那个时候我就有所察觉,军中已有疡医不足之虞。”
江陵月眯了下眼,一瞬陷入了回忆。
旋即,她恢复了正色:“军队理应是一个整体上行下效、如指臂使。但正是这样的集体,才更容易滋生疾恶。倘若军中的疡医不足,伤重之人不能集中救治,伤口感染后易影响到其他人。”
从前,军中的对策是建伤兵营,把伤者集中处理。但行程中的医疗卫生条件就不用说了,士兵们受罪不说,物理和精神上的负面因子都会相互传染。
如此一来,健全士兵是安全了。伤兵死亡率反而提高。
这对后者太不公平。
卫青静静地听着,眼底渐生出一丝悲怜之色。他目光放空,幽然
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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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多少动容,冷静道:“女医的意思是,这军中疡医是一定是多多益善咯。”
江陵月重重地点头。
她似是预判到刘彻接下来要问什么:“若说长安城中没有那么多疡医?不巧,我们医校里头刚好有一批,都是积年名医教出来的。再让他们义诊上三个月,医术绝对够用的。”
刘彻睨她一眼,半晌没好气地笑了声:“原来是给你医校的那群学生们谋好处来了。”
经过漠北之战的军医们,见识和身价自然不同。
若是战胜大捷,分给他们的赏赐亦不会少。
江陵月也没否认:“我是祭酒,自然要给学生找出路的嘛。”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们医校也不是一毛不拔。刚才不还说了么,要自掏腰包,给军队配给医疗卫生用品的。”
刘彻“啧”了声,再没说话。
倒是卫青笑眯眯道:“那我就多谢陵月的好意了。”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正是这随口的一句允诺,到后来,竟救下了数千人的命。
江陵月正要同卫青客气两句,身边冷不丁飘来一道男声:“陵月真是医者仁心。”
她眨了眨眼,差点想要点头。旋即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搡了把霍去病的胳膊:“军侯,你揶揄我!”
霍去病以拳抵唇,发出一声低笑。
她刚才还承认了,自己是为了给学生们找出路,才往军中塞疡医。“医者仁心”四字却把她从容得凛凛无私、圣光普照。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臊她?
江陵月觉得是后者。
她咬了咬后槽牙,眯着眼不善地望向霍去病。余光却瞥见刘彻和卫青一同露出无语又无奈的神情。
他们对视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那神情好像在说:瞧这对小年轻们,真是情窦初开啊。打情骂俏得连场合都忘了。
江陵月:“……”
她的气势不自觉弱下一分,搡霍去病的胳膊缩了回去。到最后,竟是轻咳数声,正襟危坐着装无事发生。
与此同时,心底却在疯狂腹诽着——
你们这对姐夫小舅子,可真是双标啊!
我以前吃你俩各自和老婆喂的狗粮吃到饱的时候,可没用这种眼神臊过你们!
卫青一贯扮演的是打圆场的角色。见小情侣偃旗息鼓下来,他也缓声道:“对了,我听说陵月近来在上林苑又发明了件新玩意儿?这次是给战马用的?”
提起这个江陵月就不困了:“对,它叫马蹄铁!”
她这一次回长安,知道刘彻等人一定会问,还特地画了幅图解装在身上,当下就从袖中掏了出来。
“陛下,大将军,你们看。”
两人接过图纸后,一人手执丝帛的一边,就迫不及待端详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听见卫青叫了一声:“大善!”
他极少情绪外露成这样,
一贯冷静肃然的双目生光。目不转睛盯着墨迹构成的新月形状:“如此一来,大汉马患可解矣!”
马患?这么严重么?
江陵月忽然想起来,漠北之战后,大汉许久不曾动用骑兵发动对外战争。再后来,刘彻不惜攻打大宛求取汗血宝马。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本土的马不够了呢?
正是由于疏于对马蹄的保护,战马的马蹄极其容易脱落,导致它只能等待死亡。长此以往,数年的征伐下来,文帝时期开始蓄养的马,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江陵月的目光落在图纸上,愈发觉得自己无意中的发明重逾千斤。而刘彻和卫青呢,更是十分有魄力地信任她。
一个铁器,一个马匹。
她随意提出一个未经验证的想法,两样国家的战略物资就源源不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