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曾经记载过, 馆陶公主给她男宠董偃的零花钱标准是一天中黄金百斤,钱百万,帛千匹。
无论这三样到底是并列关系, 还是互相不包括的关系,都是一个很炸裂的数字。
江陵月曾经以为这不过是史书上常见的夸张记载,为的就是表现馆陶公主对董偃的宠爱。但是见到阿娇今天一箱箱送黄金的做派, 上面的那个标准多半是真的。
她无奈地捂着眼叹气“唉。”
“怎么了,陵月”霍光担忧的目光投了过来“收到这些你不开心么要不趁着董君还没走远, 把这些送回去”
“开心当然是开心的啦。谁会嫌钱少啊”
就是
她之前承诺过要和陈阿娇做牙具的生意, 后来被卫青劝了几句就稀里糊涂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结果, 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告诉陈阿娇这件事, 还是陈阿娇写信过来后她才想起来的。
“鸽了她还收她的贺礼,我实在受之有愧啊。”江陵月说。
“哪里的事。”霍光听完竟笑了一声“陵月, 你还没听出来么那位陈女君只是找了个幌子, 想给你送钱而已。”
“啊”
“无论是牙具的生意也好, 入朝的贺礼也罢,说到底不都是为了把这些黄金交到你手上么依我之见, 她真正的目的,怕是想用这些钱给你赔罪吧”
赔罪
江陵月心中隐约明悟了什么“你是说, 上一回她拿我做筏子传谣言的事情”
霍光有点尴尬“咳,多半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霍光的解释或许是最合理的, 因为他完美解释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依陈阿娇骄矜的性格, 如果真的为了自己鸽她而生气,哪里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更不用说写信谴责了。
但如果是为了送钱, 就说得通了。
稍稍细品一下,怎么还觉得陈阿娇莫名有点儿傲娇呢
江陵月想通之后,紧紧抿着的唇立刻松开, 染上一抹鲜润的颜色“那这钱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刚好办学校肯定要费不少钱,陛下那儿还一文没批下来呢,这钱刚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咳咳咳”霍光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一连串咳嗽声。
江陵月奇怪道“阿光,你怎么了”
她知道霍光是个铁杆保皇派,对刘彻那叫一个忠心耿耿,死后都要入茂陵陪葬的。但他现在还没入内朝做官,不至于她小小的一句抱怨都听不得吧
旋即,就看到了霍光身后的霍去病。
江陵月“”
救命
除了霍光,这一位也是铁血保皇派啊
她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只听见霍去病凛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些都是堂邑大长公主送来的”
“回阿兄,是她的女儿陈女君送过来的。依光之见,怕是特意为了给陵月赔罪的。”
“算她识相。”霍去病凉凉道。
江陵月缓缓地抬头,只见霍去病唤来府上的仆人把装满黄金的箱子抬进府里去,一时间门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说不定,是没听见刚才她刚才的话呢。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又小幅度地拉了下霍光的袖子“多谢阿光啦。”究极兄控能出口提醒她,真是男默女泪。
霍光也小声道“陵月,你往后说话小心些。”
江陵月忙不迭地点头她刚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幸好霍去病没听到。
而况,刘彻已经全盘批准了她的计划,也不是不发经费给她,只是走国库的账肯定慢一点。
随口抱怨什么的,也实在不应该。
“你们说什么呢”霍去病冷不丁地插来一句,让两个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阿兄,没、没什么”霍光结结巴巴道。
霍去病不知道到底信还是没信“这些箱子都快搬完了,你们也进去吧。”
“好。”
江陵月心虚,但脚步更虚。她快步朝着门里面走去的时候,还险些把自己绊了一跤。
“女医,且当心些。”霍去病在她背后说道“还有,虽然陛下的钱还没发下,但医校的地址已经定下了。”
江陵月qaq
原来霍去病他听到了
这下真的社死了
她顾不上平地摔的风险,步子迈得更快了些。俨然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似的。
江陵月走得又快,半点儿也不敢回头。自然错过了霍去病点漆眸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直到在内堂坐定,江陵月的耳根子还泛着红,绯色的云霞甚至染透了交领上的雪白颈子,俨然一只煮熟的虾。
当看到霍去病坐定在对面的时候,头顿时埋得更低了些,不敢和他眼神有一点儿相触。
霍光调适得更快一点,这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阿兄,你怎么回来了”
“陛下定下了医校的